孤獨青春(1 / 3)

冰冷的醫院裏躺著一個個身體飽受摧殘的人類,內科永遠都是那麼死氣沉沉;這裏時常都有人被送進太平間,那裏更是陰暗和死亡統治的地方。工作人員似乎是被這詭秘的科室給感染了,上班時間也是那麼死氣沉沉。今天的天氣不壞,心情也應該不差,可到了科室穿上白大褂,帶上護士帽,看見走廊裏一病人被家屬摻扶去衛生間的情景,心情是好不起來的,有誰會在追悼會上放著婚禮進行曲呢。夏亦洛這次的表情不再是同情或惋惜,而是嘴角輕輕上揚,柳眉上翹,不是微笑,猜不透她的心思。

“愣著幹嗎?交班了。”好友朱雨菲從後麵拍了下她的肩頭,喚醒了她。

“哦。”夏亦洛答應著收回目光和朱雨菲並肩進了辦公室。

朱雨菲是個比較簡單的人,說她單純,確實有點笨,不過上天是公平的,賜了一副好臉蛋,一排整齊的劉海總是掛在一張瓜子臉上,精致的五官不得不讓女人嫉妒加羨慕,男人喜歡加欲望;當然,其中有好也有壞,叫她無法抉擇,到現在還保持著單身。

夜班護士交完自己的班,又是夜班醫生,接著就是科主任的訓導和總結,醫護內部交完班又進行了床頭交班,這樣下來,已是上午九點多鍾,大家都上過夜班,知道那是很辛苦的差事。今天接班的是夏亦洛,上夜班的何晴對夏亦洛說:“亦洛,如果還有什麼沒交接到的,打電話給我啊,有幾個危重病人你要多留意些,那我就下班了,困死我了。”一邊說一邊洗了手。

亦洛答應著“恩。你回去休息吧,何姐。”目送何晴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了休息室,每當看到這些人,亦洛總是感慨良多。

上午四個小時的工作總算做完,朱雨菲和亦洛各自給上中班的人交了班,收拾著走出醫院。出門第一句話就聽朱雨菲說:“中午吃什麼?”

亦落翻了個白眼不理會她,雨菲抓住亦洛的胳膊說:“我想吃肉,好久都沒吃了,你看把我養得跟猴子似的。”

亦洛說:“肉那麼貴,還是吃青菜好些,補充維生素。”

雨菲嘟嚷嘴說:“就一頓不可以嗎?”

亦洛正色說:“現在物價就像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我們的工資不退就已經喊萬歲,這個月的開支我們倆的工資加起來剛好夠用,明天交水電氣費加房租費,電話費,電腦也要充值,你們家和我家不是剛買了房了嗎?我們又沒份,都是給弟弟的,真是,該死的中國傳統,不節約怎麼行啊。”

雨菲見亦洛似是生氣了,推了推亦洛的胳膊說:“知道了,你別生氣,我不吃就是。”

亦洛見雨菲委屈的表情,再看她瘦的隻剩皮包骨,現在這個社會說當護士的竟有連肉都吃不起的,說出去有誰信啊。兩個單身女子在這紛雜的城市裏闖蕩,其中辛酸比起同樣境遇的男子要辛苦很多倍。隻聽亦洛說:“我越來越不喜歡中國了。”說完拉著雨菲的手去了超市。

雨菲提著一大袋子的菜,臉上掛著她永遠天真的笑,二人走出超市,一喜一憂,心情各不一樣。

“我們打車回去吧,太沉了,亦洛,好不好。”雨菲總是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摸樣,叫人不能拒絕,無奈,亦洛還是不能破例。

打車回到家兩人又開始忙碌。出租屋裏很簡單,幸運的是廚房和臥室是分開來的,隔壁的人家可是隻有一間,所有的事隻在一間屋裏完成。在不到三十平米的臥房裏放著一床,一書桌,一衣櫃,兩人的東西到處都是,亦洛的書最多,雨菲的化妝品和包包最多,本就麵積不大的書桌上擺滿了生活日用品,還有一把僅有的為驅散夏日炎熱的台式電風煽,一台惠普電腦是這間屋子最貴的電器,是亦洛攢了幾年才能買到的,對其當然很是珍惜。每天的日子雖然清貧,但兩人相依在一起,這些也都不算什麼,亦洛一直認為可以挺過去的,重複而簡單的生活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