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領命而走。
孔明又令曰:“趙統、趙廣二人引軍兩萬,伏於魏軍右寨前,但看後麵火起,便引軍殺入魏寨,接住高啟,就向後寨衝殺。”
二將出帳準備。
又喚薑維、馬岱曰:“今夜去救孤山,汝二人可引軍兩萬,隻聽炮響,就向魏軍左寨之內衝殺,往後寨殺出,彙合趙統、趙廣。”
又令吳懿、廖化曰:“待左右兩處殺起,司馬懿必懼吾軍圍困前寨人馬,定前軍後退。汝二人亦引軍兩萬,伏於魏軍前寨,但看其棄寨而走,便向裏衝殺,不得有誤。”
又喚關索、羅晟、張嶷、蔣舒、霍戈、李歆、句安等七人,曰:“汝等各引軍一萬,聽吾炮響,便分七處向孤山殺入,務必救出突利蒙、諸葛瞻,然後引軍追殺魏軍。”
孔明唯恐失策,乃囑眾將曰:“突利蒙、諸葛瞻被困孤山,其勢甚危;趙統、趙廣、高啟三人背水而戰,若被魏軍阻住,數萬大軍性命全無。汝等必要努力向前。”言罷,目視關索。
索目不斜視,大步上前曰:“丞相放心,某憑手中青龍刀,雖呂溫侯再生,亦不能阻我半步。”
諸將凜然。
且說郭淮、徐質、孫禮守住孤山。是夜,蜀軍隻是鼓聲不斷,三人喝令軍卒守備,卻無心巡視。
忽聽一聲炮響,喊殺聲起,淮笑曰:“蜀軍還有力氣,喊聲如此震耳。”
言未畢,軍卒飛報曰:“蜀軍無數軍馬殺來。”
三人聞言大驚,不及衣甲,出帳來看。蜀軍破寨而入。
淮慌忙喝令牽馬,又令人早報司馬懿。未穿戴整齊,蜀將張嶷、蔣舒早來,郭淮、徐質接戰。
孫禮因尋不見馬匹,提刀步戰而走,忽一聲大喝:“爺爺在此。”
孫禮急看時,正是突利蒙於山上引兵殺來,火光之中,凶神相似。頭頂一棒打來,禮大驚,躲避不及,正中左肩。孫禮大叫一聲,撲倒於地。後軍趕上,亂刀砍死。
卻原是突利蒙三日往來觀看,雖在火光之中,孫禮步戰,也認得真切。
突利蒙既殺孫禮,郭淮、徐質肝膽俱裂,各自虛晃一招,撥馬便走。魏軍早散。
司馬懿聞蜀軍來救,急看時,蜀軍衝進左寨,正各處砍殺縱火。
懿叫曰:“左寨有失,十數萬大軍不保矣。”
於是急傳將令,往各寨之內調來人馬,阻攔蜀軍。
魏將典滿奮力殺出,正遇李歆,大喝一聲,揮戟便打。
歆拚命接住,不數合,歆措手不及,被典滿刺中右臂。歆慘叫一聲,撥馬便走。
典滿催馬追趕,看看趕上。
歆閉目曰:“吾死於此地矣。”
危機間,猛聽一人喝曰:“魏賊休狂。”
歆定睛看時,正是羅晟來救。晟架矛躍馬,與典滿戰在一處,二將招法淩厲,十數合,不分勝負。
戰至正酣,又聞一將高喝:“關某在此,典滿受死。”正是大將關索,執刀趕來。
索早見典滿凶猛,心中不服,見歆敗退,提馬來救。卻見羅晟阻住,遂至近前,一刀揮下。
典滿舉戟架住,雙臂發麻,心內恐懼:如何前日不見此人?
索大怒,曰:“安敢恃勇?”再一刀,典滿架住,渾身發顫,早思退卻。
索奮力叫曰:“再吃一刀。”
典滿見大刀來勢,可劈山嶽,不敢招架,急急躲過,往後逃去。
關索、羅晟亦不追趕,隻是引軍,拚命衝殺魏寨。
卻說高啟聽得炮響,左邊山前喊殺聲起,方引軍卒泅水而下,至魏軍右寨之後,見寨內空虛,兵馬盡皆出寨向前。於是引兵衝入右寨,徑往輜重屯糧處,放火焚燒。
魏軍大亂,驚呼火起,衝來援救,見蜀軍陷陣營殺得凶猛,莫敢爭奪。
啟喝令眾軍努力向前。
時趙統、趙廣見右寨之後,火光衝天,遂引軍齊出,殺入右寨。
魏軍大亂而走,飛報司馬懿。懿驚聞,苦叫曰:“又中孔明計矣。”又突然醒悟曰:“左右不保,前寨陷於重圍,可令速退。”
魏軍前寨剛動,背後吳懿、廖化引軍殺來。
魏軍無心戀戰,敗如山崩。魏軍諸將見大勢已去,急諫曰:“太尉速退,吾等阻住蜀軍。”
司馬懿怒叱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大軍轉眼化為齏粉,吾誓死不走。”
欲令再戰,眾將扯住司馬懿上馬,左右護住,向後引軍敗走。
蜀軍乘勢掩殺,追出數十裏。
魏軍自相踐踏,落水跌撞,死傷數萬,丟卻軍器資物無數。及至次日晌午,司馬懿見蜀軍不再趕來,方令諸將收拾殘軍,草創一營,再放出探馬,心中仍是狂跳不止。
且說蜀軍大勝歸營,孔明大犒三軍,並遣使表奏蜀主劉禪。
陳虞賀曰:“魏軍經此大敗,軍資殆盡,值此春雨連綿之際,無軍帳可安,軍卒苦矣。”
二人相視大笑。
這正是:諸葛妙計逞雄兵,司馬營前走殘卒。
畢竟不知孔明如何迫退司馬大軍,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