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幾日,貴姐的門前忽然熱鬧起來,幾房妯娌輪著來閑話逗趣。春鶯悄悄道:“聽得長公主要認咱們圓姐兒為幹女兒,這些人一下就換了一張臉,馬上喊的親熱。先頭都縱容那些下人說咱們少奶奶是鄉下姑娘,不屑與咱們少奶奶打交道呢!”
京城裏貴婦自有一個一個的小圈子,老娘初來乍到,根基薄弱,想融入這些圈子中當然難了。這府裏的奶奶們都是眼高於頂的,自然看不上老娘這個七品縣令的女兒,這倒不奇怪。好在老娘也淡定,並不上趕著去巴結她們,現在好了,她們趕著來巴結老娘了,相信老娘很快就會融入京城裏貴婦的圈子。賀圓見得貴姐門庭若市,暗暗為她高興,一轉頭見李繕來了,忙上去喊伯娘。
“喲,圓姐兒呀,小嘴巴越來越甜了!”李繕笑眯眯抱起賀圓,逗著說了幾句話,這才放下去跟貴姐道:“梅夫人嫁女,剛發了貼子來給我們,我們一起去觀禮罷!”
“正想問問大嫂,過去觀禮卻要備多少禮金合適呢?”貴姐這陣子收了好多請貼,這會兒忙請了李繕進去細問。
待送走李繕,賀圓卻聽得貴姐悄聲同春鶯道:“這回卻是借了小圓球的運道,引的大家紛紛往我門上跑。她們想著長公主擇了好日子就要認小圓球為幹女兒的,我們也跟皇親國戚沾上邊了,深怕跑的慢了些,我們不待見她們,這幾日全上趕著來,倒叫我應付不及。”說著卻歎了一口氣,自語道:“接了好幾張喜貼,不管去不去,這禮金卻是不能少的。如今再添這些花費,卻去哪兒找銀子?
賀年雖已在欽天監掛了一個閑職,但俸祿微薄,自然指靠不上。自己靠著月例銀子花費,省省本來夠了,可是這些日子要見客,新做了幾套衣裳,人來客往的,也添了屏風等物,銀子看著流水價使出去,手頭漸緊,卻是沒奈何。跟方文鳳和孫小思合股的胭脂鋪子,雖每個月也有賺錢,方文鳳也悄悄使人送了銀子過府,現下的形勢,卻是杯水車薪了。
貴姐這裏正彈算,秋燕來道:“少奶奶,唐奶奶來了!”
“哪個唐奶奶?”貴姐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唐府裏二奶奶!會醫術那位。”
“呀,是小思,快請進來!”貴姐忙站起來迎出去,孫小思這可是第一次來府裏找自己,可能有什麼事也未定呢!
“小思!”還沒到院子裏,已見著孫小思下了軟轎,貴姐喊她的閨名,笑著拉住道:“今兒怎麼有空來看我?不用守著易哥了。”
孫小思臉上一紅,嗔道:“好容易才見著你,你這就取笑起我來了。”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快進去再說。”貴姐迎了孫小思進房,悄悄問道:“可是有了什麼事故?”
孫小思點點頭道:“相公到西山書院求學去了,我倒得了空兒。這幾日都到街市上轉了轉,卻見有一家醫館生意極好的,進去的卻不是病人,深覺奇怪。後來進去瞧了瞧,卻原來那醫館卻不是幫人瞧病的,是幫人減腰身的。”
“醫館幫人減腰身,如何減法?”貴姐讓丫頭上了茶,待孫小思呷了一口氣,這才問道:“莫不成是針灸減肥?”
“正是針灸減肥!”孫小思端了茶,半天才喝一口,抬頭道:“我也會針灸,隻是沒想到這個法子也能減肥而已!現下咱們胭脂鋪裏隻招待女眷,多數是貴婦人,這些人生育過,腰身略粗,隻是苦無方法減去腰上那多出來的肉。若是咱們掛出牌子,買胭脂者,可入內針灸減腰身,你說,會不會引的那些人都來買胭脂?”
貴姐聽得孫小思說完,眼睛一亮道:“這倒是一個好法子!隻是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胭脂鋪呀!”
“無妨的,我有一個小丫頭,一直跟在身邊,這針灸之術,她學的不比我差,若是我不在胭脂鋪裏,就叫她代我幫人針灸便是。頂好再給她招一個會醫術的相公,兩個鎮守在鋪子裏,不信那些人不趨之若鶩。”
兩個人商量了一會,都覺得這個法子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