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皆被這詭異的僵屍嚇得心裏發怵,總管與老大對視一眼,都瞧出對方眼內的駭然恐懼,同時暴喝道:“還不快動手殺死妖孽!”話音未落總管身形拔起,雙手成爪,攻向左路,而老大重踏數步,舞刀攻右路,爪風刀氣瞬間籠罩住僵屍周身要害,配合得相當精妙。
莊客也都是亡命之徒,心狠手辣之輩,見兩個首領動手也跟著一哄而上。
僵屍雙眼瞬間變成暗紅色,露出獠牙,雙手冒出三尺長利爪,身形飄忽,有如鬼魅,隻一晃已從兩人夾縫間穿過,接著腳底有如生風,化出無數殘影,在眾人身邊轉了轉,來到老二附近,嬌笑著添舐爪尖上的殘血。
直到這時還保持著攻擊動作的老大與總管才轟然倒地,眾人也連鎖反應般紛紛倒地身亡,隻在眉心處顯出兩寸大小的血洞。
享受血腥的僵屍驀地微微皺眉,一臉厭惡地望向天空,自語道:“沒想到狗腿動作這麼迅速,可惜了這麼多美味的靈魂啊。”說罷雙眼冒出紅光直射入嚇得坐倒在地的老二眼內,抹去她現身後的記憶並施展催眠手法讓他記住王衝是他願意付出生命的主人。
從殺人到抹去老二記憶打上催眠術隻不過花費三十秒,僵屍做完這一切後,選了塊陰暗平坦處躺臥,縮回利爪獠牙,舒服地閉上眼,接著就如同死人般再無反應,而王衝身體腹部處的巨大創傷卻是早已愈合成糾結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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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麵筆直朝上三千裏處,一朵彩雲之上,鶴發童顏的南華老仙,一雙碧眼如電,將整個封家莊來回掃視了三遍,擄著胡須自語道:“奇怪,明明感覺到妖氣波動,怎會找不出妖孽藏身之處?”說到這滿臉愁容道:“如今殺劫將至,仙界百家傳人紛紛入世爭奪人間信仰,如此混亂時刻天外魔界、西方佛界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會不會是魔界傳人降臨,可是氣息有點不對勁啊,然道是妖界餘孽,在此緊要關頭,怎又生出變數……哎,這道統之爭本仙還是少沾染因果為妙,要是不小心觸犯了哪位惹不起的魔頭,可大大不妙啊,反正本仙已有傳人曆那殺劫,還是做個旁觀者來得輕鬆自在。”說完駕起雲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返回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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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衝死了嗎,沒有,他的意識陷入了一段箭三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往事,他的意識完全和箭三的身體結為一體,卻不能左右他的思想,隻能象看電影般做為一個旁觀者被動地關注事態的發展。
回憶中的世界是被限製在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圓形小木屋內,屋內困著大約十來名十二歲左右的少年,他們各自占據著一處角落,緊繃著身體,倚靠著牆壁,豎直著雙耳,眼神中一點也沒有少年應有的天真與好奇,他們象受傷的野獸般戒備地感應著周圍‘同伴’的動靜。
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爛酸臭氣味的小屋內,一臉稚嫩的箭三很好地保持著麵色的平穩,安靜地閉目養神。
同為一體的王衝卻清楚地了解他有多麼的饑餓、幹渴和虛弱,清楚地了解他正在等食物。
死氣沉沉的小屋內,隻能聽到四周傳來的粗重喘息聲,間或有受不了熬磨的少年壓抑的痛苦呻吟。
在這裏是沒有人願意浪費體力與所謂的同伴攀談的,那隻是在找死,因為這裏沒有食物甚至沒有維持生命的必要水源,有的隻是虎視眈眈的‘同伴’,誰先堅持不住必然會成為他們求生的口糧。
他們自生下來就隨著流民四處漂泊,知道靠別人的同情是活不下去的,在亂世隻能靠自己,就連生養他們的父親也不可靠,**而食、易子而食在流民隊伍中再也平常不過,耳濡目睹的他們早就明白了弱肉強食之道。而現在他們很餓,餓到了極點,他們早就瘋狂地吃盡了一切可以果腹的東西,衣服、幹草、屎尿總是比不上活生生的人肉鮮美。
‘哐!’的一聲,小屋的鐵門被猛地拉開,刺眼的陽光讓習慣黑暗的少年們紛紛眯起雙眼,借著光亮透過眼縫察看四周的同伴。
一個戴著惡鬼麵具的魁梧大漢站在門外,緩慢地掃視了一眼屋內,不帶絲毫感情地道:“還有十五天。”說完將一個饅頭丟到圓心,拿捏得非常精準,這是他幾年來每過三天都必須重複做的事。
‘哐!’鐵門被重新關上,小屋又陷入黑暗之中,少年們誰也沒去揀那饅頭也沒去看那饅頭,聰明的他們很清楚靠一個饅頭是不能保證存活三日的,反而會讓自己陷於同伴的圍攻。隻剩下白骨的七個失敗者是最好的證明,他們無一列外地碰了不該去碰的東西。
隱藏在靠門處的箭三睜開雙眼,如果有誰能在黑暗中視物的話,那麼他會發現箭三以及屋內所有少年的目光都同時看向一處,那裏蜷縮著一個身材頗為壯碩的少年,泛青的麵孔,壓抑不住的沉重喘吸,嗦嗦發抖的身體都在說明他已堅持不了多久,也隻有他的目光是盯著饅頭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箭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冷靜地探聽著奄奄一息的少年動靜,壯碩少年的力氣其實很大,可惜他太過張狂不懂得隱藏實力,以至成為眾矢之的,在第四次爭奪屍體時,他遭到了所有同伴的偷襲……
又過了片刻,箭三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壯碩少年終於出手了,體力得不到補充的他終於為了能活下去摸向饅頭。
與此同時所有的少年都象豹子般弓起身子。
自以為瞞過同伴的壯碩少年顫抖著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饅頭,強烈的饑餓感讓他顧不得咬嚼就一口吞下饅頭,塞得兩腮鼓起,嗆得止不住地咳嗽。
咳嗽聲就象引發了zha藥的導火線般,所有的少年同時發難,眨眼間壯碩少年已被人海淹沒,夥伴們饑餓地瘋狂噬咬著人肉吞咽著鮮血,接著被後來者踢開……
箭三沒有參與搶奪,他一直等到屍體將被吃完才摸上去,他找到了兩隻手掌,手掌骨頭多同伴們都嫌肉少,沒有人會去在意,箭三卻在心裏發笑,因為他沒有浪費絲毫的力氣,他又多了一分活下去的把握……
殺戮還再不斷地重複直到最後三天,麵具人送來了饅頭還有一把匕首,還存活著的少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或者說是神秘的‘暗主’的意思,於是血腥的最後殺戮開始了。箭三隻迎來了兩個對手,第一個抱著揀軟柿子捏心態的少年被扮豬吃老虎的箭三踢爆了男人的命根,第二個殺光了其他的同伴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被裝死的箭三輕鬆地用暗藏的腿骨打爛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