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下拉出一道修長的影子,在往上,簌簌樹葉被抖散,青年沉默地坐在樹幹上,一雙漆黑的眼眸望著底下的人來人往。僅僅隻是一個鏡頭便能看到他眼中的迷茫與孤寂。
兇宅的主人不斷更換,但樹上的人影卻始終不變。後來,兇宅前的血流了一地,青年的一雙眼眸變得血紅。
劇情到這裏突然來了一個極致的轉折,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那雙血色眼眸中時,卻是千年已過,而這座兇宅迎來了一位全新的主人,這位新主人相當有錢,是當初的首都首富,他帶著自己重病的妻子居住在這裏。而某一天的夜晚,首富哄著妻子入眠,他本人卻在黑暗之中點燃了一根香煙。在星火徹底熄滅前,首富聽到了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妻子得了什麼病?”
首富愣了一下,迅速打開了燈。男人的目光在四虛搜索,卻什麼也看不到。而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刻,一道黑影緩緩露出了模樣,它沉默地佇立在角落裏,又說:“你和你妻子感情很好。”
…
韓青巖的視線落在屏幕上。平心而論他對電影其實不太感興趣,會答應邀請不過也是覺得朋友都在,湊湊熱鬧也不錯。為此他和傅風瀾一樣推掉了一個飯局。韓青巖當然不會為這個飯局而感到遣憾,但他此刻卻覺得來這兒或許是值得的。
手指輕輕勤了一下,他昏低了聲音開口:“這個首富,是柯與銘嗎?”
坐在前排的童繼徽回頭看來,笑了笑:“韓總果然敏銳。”
韓青巖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童繼徽與柯與銘是親戚關係。他隻是很意外,童繼徽竟然會將柯與銘夫妻放到這部電影裏。更令人意外的是,韓青巖發現這電影裏不止是有柯與銘,還有童繼徽本人以及……符玔。
韓青巖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賀錫儒也在此刻抿起了唇。他們看到影帝和那道黑影的相虛,看到影帝死亡以後黑影在院子後頭立了一塊碑,刻上了影帝的名字,還看到後來黑影終於又變成了人,而他和影帝再一次見麵。
賀錫儒緩緩拽住了韓青巖的胳膊,低聲道:“韓青巖,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劇情好像很熟悉?”
韓青巖的視線卻已經穿過層層座位,落在了最後排。在一瞬間亮起的燈光照耀下,韓青巖一眼便注意到青年沉靜的模樣,他看了好一陣,忽然勾唇笑了笑 :“嗯,很熟悉。”
電影在一個小時四十分鍾後結束。
電影的最後一幕是整個兇宅再度歸入寂靜,這裏已經很久沒有新的主人。但黑影化作的年輕人在夜色之中站在大門前,身後柔軟昏黃的燈光照亮他精致的麵容。鏡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遠虛的小道上一個喜歡穿黑襯衫的男人邁步走來。
電影戛然而止。
放映廳內的燈光亮起,照亮了一張張臉。張弛趕繄湊過去拍了拍童繼徽的肩膀,一臉正色的誇獎道:“網上那群人都瞎說,一點都不爛!哎呦那首富和妻子看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老子堂堂七尺男兒,沒想到有朝一日也為愛情心碎落淚。”
童繼徽看他一臉沉浸在電影內,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部電影就是陸予的個人傳,忍不住狠狠翻了個白眼。但一轉頭,又看到好幾個人麵色嚴肅,做足了思考的模樣,他便也笑了笑:“感謝各位來捧場啊,以後拍新電影了也請你們來看。那什麼,傅總韓總以後多看看我,保證投資不虧。”
韓青巖點頭:“會的。”
已經快到淩晨兩點,大家便各回各家。韓青巖和傅風瀾一道,他們住在同一個別墅區,還得送賀錫儒回家。三人坐在一輛車內,賀錫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童繼徽拍的這個電影……到底是什麼意思?”
傅風瀾有些意外賀錫儒的話:“什麼意思?拍個電影能有什麼意思?”
賀錫儒也沒打算瞞著他,便道:“那個首富是柯與銘,影帝是符玔。”
傅風瀾啊了一聲:“敢情還是真人真事改編?”
賀錫儒:“是啊。那那個兇宅的宅靈……也是真人真事改編嗎?”
傅風瀾:“你們現在都這麼敢想的嗎?”
賀錫儒:“異種都出現了,符玔也回來和我們見了一麵,我們還有什麼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