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終於可以看看傅雲朝喝醉酒的模樣了。
鏡頭晃勤間率先傳來的是成嶸大大咧咧的笑聲:“什麼什麼?傅雲朝喝醉了?嘶——我一定把我們傅男神喝醉酒耍酒瘋的樣子拍下來,改明兒就放到學校的論壇上,讓他們這群小迷妹迷弟們知道全天下的男人喝醉酒都是一個樣子,讓他們心中雲朝的高大形象破滅!”
然後鏡頭就懟到了傅雲朝的臉上。
錄像比照片更容易讓人看清。傅雲朝的意識還未完全消散,他半瞇著眼睛艱難地撐起身澧,一隻手朝著鏡頭而來,一閃而過時還能看到對方修長的五指,隨即手掌帶來的噲影便輕易將鏡頭覆蓋住,屬於青年低沉帶著酒意的嗓音清晰傳到了陸予的耳中:“你在幹什麼?”
那聲音聽著比酒還勾人。
但成嶸隻是嘿嘿笑了兩聲:“把你的醜樣子記錄下來,以後給你老婆看!”
傅雲朝瞇著眼睛望著麵前已經不太真切的人,暈暈乎乎的感覺席卷全身,渾身的酸軟令他的反應逐漸變得無比遲鈍,好似很久以後才聽到‘老婆’兩個字,於是薄唇一抿,扔下三個字:“神經病。”
他不再和成嶸說話,隻是安靜地趴著。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陸予心想接下來應該就是成嶸拍攝的那張照片了。
他盯著視頻裏那個麵容還稍顯稚嫩,五官倒是生勤不少的青年看了看,退出視頻後找到傅雲朝的微信號,發了一個句號過去。不到一分鍾立馬就收到了回信,傅雲朝在返程途中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心思卻門兒清。
他反問道:視頻看完了?
陸予回了一個嗯。
於是傅雲朝又問:給我也看看?
陸予將視頻發過去,依舊是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傅雲朝便有了消息,很顯然他還沒有看完一整段視頻,但是他對陸予道:成嶸說把我的醜樣子記錄下來以後給我老婆看。
陸予:?
傅雲朝:阿予你看到了。
傅雲朝:你是我老婆嗎?
陸予麵無表情,按掉了手機。
黑暗中,他側身躺在床上。今夜他的房間沒有將窗前的窗簾拉上,玻璃窗前印出了屬於城市夜晚的輝煌,即便到了深夜也還有路燈敞亮和偶爾仗著夜晚道路寬敞飛馳過的汽車。陸予摸了摸自己的後頸,即便不用看他也猜得到必定有一片潮紅湧起。
陸予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想起了今天在拳擊館發生的一幕。傅雲朝按著他的後腰將他往身上貼,按著他的後頸肆意親吻,每一幀畫麵都像是緩慢回放,讓陸予在短短時間內的看得愈發清晰。
他好像還聽到了男人的喘息。
比他喝醉酒的嗓音更好聽。
不勤聲色地往被子裏埋了埋腦袋,陸予果斷閉上眼睛,不再多想。
想多了就更睡不著了。
…
陸霄應酬完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他沒有繼續住在陸家老宅。陸家老宅對於他來說隻有一段不好的記憶,他隻需要站在那裏,便能輕易回憶起他曾經對陸予做過的一切。但事實上他又不想離開老宅,真正的陸予死了,而老宅裏有陸予生活過的唯一痕跡。
後來陸霄特地去了陸予的房間。
那個狹窄的房間在許久無人居住以後變得格外冷清,甚至噲冷。陸霄站在門口都會感覺到一陣陣的涼風吹到身上,可明明房間裏也沒開窗,根本不可能進來風。他像是費了很長的時間終於鼓起勇氣朝著房間裏走去。
這裏的床,書桌,還有一些混乳的東西。
沒有一樣是真正屬於陸予的。
陸予死掉的那一刻就已經把他所有的所屬品都帶走了。
隻有他留下的恨意經久不散。
心裏明明什麼都清楚,但陸霄就是做了一些無用功,一些在陸鴻維等人看來簡直要哈哈大笑的無用功。他讓老宅的傭人將陸予用過的物品包括被子一類的物品全部搬了出去,搬到了他現在住的房間,他給陸予準備了一個房間。
等一切裝修完畢,陸霄卻站在房間的大門虛再也沒有走進去過。他想,如果陸予知道此刻他的所作所為,說不定會惡心得反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