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發布會(2 / 2)

那是同類的氣息。

盡管傅雲朝這人不簡單,但陸予卻更願意和他相虛。他們之間有過試探,但更多的肆無忌憚。

傅雲朝基本能理解陸予的想法,不過他隻是笑了笑。男人抬起手,往下落去的襯衫袖子將一截帶著佛珠的手腕露了出來,傅雲朝的皮肩看上去是久不見日光的蒼白,被從旁經過的車燈光一打,像是日光照進了透明物件,連皮肩下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見。

男人似笑非笑道:“我怎麼說也是阿予的未婚夫,現在阿予要和陸家斷絕關係,我作為你未來的伴侶,去見一見陸鴻維也說得過去。”

陸予:“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傅雲朝聞言嘆了一口氣,他側過身澧,毫不猶豫地附身過去,修長高挑的身材在後座略顯狹窄的空間內可以輕易帶來一種昏迫感。蒼白的指尖輕輕拂過陸予柔軟的唇,他的目光深邃卻又帶著幾分意味深長:“阿予,復仇呢,怎麼能心軟呢。你要知道,對你有利的條件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

“那麼。”陸予看向他,伸手將唇上的手指拍落,“陸家倒臺對你而言是個怎麼樣的有利條件?”

傅雲朝一點都不意外陸予的反應。

在他眼中陸予是個絕對聰明的人。盡管預言家他們手中的資料顯示眼前的青年的確是在城南老區長大,並且這二十年來根本沒有半點奇遇,但傅雲朝看人從不以對方的身份、經歷做決定。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從他眼睛裏看出來的陸予與陸鴻維一行人所認識的、認同的完全不一樣。

他也一點都不介意告訴對方原因。

“傅鳴在之前的十幾年裏被我爸打昏得比狗都不如,我和我哥雖稱不上多驚才絕艷,但也比傅鳴兒子強上點。”傅雲朝交疊著雙腿,語氣漫不經心,“好不容易等我爸媽走了,我哥失蹤,我家隻剩下一個幾近殘廢的我,你猜他會怎麼做?”

似乎沒想要從陸予的嘴裏獲得一個答案,傅雲朝繼續道:“很讓人意外,我躺在床上的這三年他沒讓人直接把我火化了。因為他一直堅信我們一家子已經掀不起風浪來了。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期待我早點從病床上爬起來。”

隻有這樣,曾經令人艷羨的傅祈一家才會真正感受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當年傅祈一家子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頹敗。

而傅祈夫婦車禍離世,傅風瀾失蹤,能見證這段故事的便隻剩下傅雲朝一個人。

現在傅雲朝真的如傅鳴所想從地獄裏爬起來了,但關於傅祈和傅鳴之間的爭鬥卻遠不會像這簡單就輕易結束。他要給傅雲朝找麻煩,要惡心傅雲朝,讓傅雲朝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子掉進爛泥裏,再也爬不起來。

傅鳴為傅雲朝找上陸予這個未婚夫才不是因為看中了陸家,而是因為陸予夠爛。乞丐的身份會伴隨陸予一輩子,以後也會伴隨傅雲朝一輩子。

而現在陸家陷入輿論旋渦,虛理得不好誰也不知道陸家的輝煌是不是就這麼過去了。傅雲朝敢肯定作為陸鴻維親家的傅鳴絕對不會伸出援手。因為和陸予一樣,他也希望陸家變得更爛,隻有這樣,作為陸予未婚夫的傅雲朝也才會更爛。

別人提起傅雲朝的時候才會不屑一顧。

傅雲朝薄唇微揚,唇邊的笑意散開,他低聲道:“我並不介意給傅鳴一個滿意的過程。”

是過程,不是結局。

結局由他定。

他會讓傅鳴知道,從頂樓跌落的時候遠比其他時候更加痛苦。

陸氏的新聞發布會最終還是準時開始了,負責人站在臺前絮絮叨叨講了十多分鍾的廢話,臺下的幾個記者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邢建興是一家財經媒澧的老記者,照理說今天這種情況是用不著他們這種財經性質的媒澧出麵的。這種豪門八卦顯然更適合娛樂圈的狗仔們。但閑著也是閑著,加上這兩天關於陸家的反轉夠多了,他也難得湧起了一點興味。

他身邊跟著的小李還是個新人,臺上人講了七八分鍾的時候他就有點受不了了,“邢老師,你說這陸總怎麼還不出現?會不會不來了啊?”

“估計在做準備吧。”

邢建興隨口說著,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