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阮朵朵不敢置信地瞪大美眸。律師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像利刃割剜著她的心髒。
紀夫人也含蓄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既然煒兒喜歡糖糖,我們紀家也不愁多養一個人,讓孩子留下來,他應該會比較高興吧!你放心,茜茜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她會對孩子很好的。"
"不!我才是糖糖的媽咪!"阮朵朵無法控製自己失控的吼聲,她就像被群獅環伺的弱兔,難逃被生吞入腹的命運。
"阮小姐,聽說你跟這孩子一點都不親,不是嗎?"紀夫人不客氣地反駁,"我調查過你們母女,聽說孩子常哭,一定是你這個做母親的不夠稱職,孩子才會不乖吧!"
對於這一點,阮朵朵沒有立場反駁。糖糖確實比較喜歡她爹地,在她身邊總是哭鬧不休,似乎根本就不喜歡她這個媽咪。"我……我跟糖糖……是母女,骨肉相連的血緣誰也爭不走!"
她的音量顯得微弱又心虛,阮朵朵暗罵自己的無能,她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何況去說服別人呢?
"把孩子抱過來。"紀夫人下令,她身邊的兩個婦人強硬地從朵朵懷裏搶過糖糖。
"不要——"
"哇哇哇……"小糖糖看著媽咪,哭得聲嘶力竭,小小的臉蛋被鼻涕與淚水布得滿滿的。
"糖糖,不要哭……"阮朵朵不捨地喚著女兒,她想要接近,卻被人殘忍地擋住,不許接近半步。
"長得真可愛……血緣果然騙不了人,這小女娃的眉目間倒有幾分煒兒的影子,哭起來也是一個樣子,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絕不罷休,簡直就跟小霸王沒兩樣。"紀夫人難掩對孫女的喜愛之情。
"把孩子還我!"
"好吧!如果你不能放棄孩子的話,那就請你帶著孩子離開,你就對煒兒說孩子不是他的,可以嗎?"紀夫人把孩子還給她,並對她提出最殘酷無情的條件。
聞言,阮朵朵的心就像被冷風灌進,寒得教她直打哆嗦。無論她先前設想過如何惡劣的情況,都沒有想過他們竟然要她親口對紀騰煒否認糖糖是紀家血脈的事實!
她搖頭,堅定地回道:"我不!糖糖分明就是他的女兒!你自己也說糖糖像他,你們怎麼可以教我對他說謊?我不要,我做不到!"
"那也由不得你!別小看我們紀家的勢力,想從你手裏得到孩子的監護權也不是件難事!我是絕對不可能容許你進我們紀家大門的——孰輕孰重,阮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衡量才對。"
"你們是在威脅我嗎?"她顫聲道。
"別說得那麼難聽,我不過是在跟你商量最好的解決辦法,如果我們能夠得到共識,互蒙其利,不是很好嗎?"
"真的是這樣嗎?是你專斷的決定,而我隻能乖乖接受吧?"她語帶諷刺,倔強地武裝自己。
聞言,紀夫人臉色突然有點難看,她站起身,冷冷地回道:"隨你怎麼說,我都沒有意見。反正事情已經決定,沒有商量的餘地。"
"紀夫人,我隻想問你一件事情,你能老實回答我嗎?"阮朵朵虛弱地開口喚住正要離去的老婦人。
"你問吧!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煒……真的同意要跟戴小姐結婚嗎?"這才是她最在乎的事。他真的知情嗎?
"那當然。"
一句話,將阮朵朵打進了最冰冷的地獄裏——
***
他們一幹人走後,阮朵朵就像被人抽去全身的力氣,抱著糖糖無力地跌坐在地毯上,曾經滿是笑靨送著紀騰煒離去的臉頰,已經被淚水布滿。
被人如此瞧輕鄙視,就是她一晌貪歡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嗎?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那輕蔑的眼光竟是如此傷人!
"糖糖,你哭了,是不是因為捨不得媽咪呢?是不是要媽咪別拋下你呢?是不是呢?"她抱著女兒,輕聲地問道。
"噫……"
"跟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光,我真的很快樂,無論是第一次與他相見,還是現在……我都不曾後悔做了這一切!"
"咕嚕……"小糖糖口裏吹呼著泡泡,眨了眨哭過的紅紅圓眼,對於母親所說的一切,她似懂非懂。
"我曾經自私地決定把你生下來,現在,我能夠又自私地把你帶走嗎?我知道你很喜歡你爹地,或許是父女連心吧!你們真的很投緣,感情好到連我都會嫉妒……"說著,她喉頭一陣發熱,哽咽了起來。
為什麼?他明明就要跟戴家的千金結婚,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她呢?難道這就是他說從巴黎回來之後要解決的事情嗎?
他到底把她阮朵朵當成了什麼?情婦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