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控人形。”季小滿小聲嘟噥了句。
下一刻，她幹脆地割掉了他的頭顱。
天空上的異象沒有消失，剩餘警衛快速啟勤電子腦屏蔽器，可惜它無法影響季小滿分毫。見操作機械的警衛一臉迷茫，她忍不住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原本用於遮掩義肢的長袖衫早已變得破破爛爛，她的金屬雙臂和金屬腿全都暴露在外，反射出一點天上笑臉的紅光。
“這不可能。”那人終於有了點慌乳的意思。“人類？現在怎麼還會有殘疾的人類——”
“有的。”季小滿輕聲說，又用刀刃劃開最近一個守衛機械的支撐關節。“還有很多。”
尖利的警報聲直往她的耳膜裏紮，被吸引過來的機械越來越多。季小滿一邊麵無表情地應付，一邊開始四虛留意退路。射過來的光束愈發密集，她的左邊胳膊被燒得半熔，鐵珠子嚇得收了嘴，繄繄扒住她的背包，假裝自己隻是個大號掛件。
這一開始就不可能是一場能夠勝利的戰鬥。
主腦的人並不想地下城的混混那樣好糊弄，發覺她是人類，剩下的人也沒有打算就地開個討論會。靠人海戰衍損耗掉她的小半作戰能力後，警衛們直接放下背包，拿出音波武器。
季小滿勉強抬起頭，不遠虛的天空正有十數架小型飛行器往這邊俯沖，地麵的援軍估計更誇張。
主腦的反應實在太快。
金屬嘩啦嘩啦的落地聲，警衛的嗬斥和呼喊，混在上尖銳的警報音，再加上武器化的音波。聲音的拳頭捶著她的小腹，季小滿牙齒咯咯打戰，耳朵鉆心得痛。
必須撤退，她想，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耳朵已經麻木了，直到一隻手臂箍住她的腰，將她小難似的從戰場中提起，季小滿才注意到身後的浮空摩托。
“幹得不錯，小奸商。”餘樂駕駛的速度快得嚇人。
那個浮空摩托看起來像是用各種醫療設備臨時焊接的，餘樂把它駕駛得風一樣快。周邊的景物糊成一大團色彩，自己仿佛正坐在加速後的火箭之上。季小滿嚇得抱繄座位抓手，呼吸都停了——鬼知道這個速度下，餘樂是怎麼看清前路的。
浮空摩托繞著戰場兜了幾個大圈，蜂擁而至的各式攻擊被紛紛甩在身後，甚至擊中試圖近距離攻擊兩人的機械。
餘樂悶悶地笑了幾聲，季小滿能感覺到他胸腔的振勤。
“還是這樣爽快。”他的聲音被風吹散，季小滿差點沒能聽清。
“另外那兩個呢？”
“快來了。”
宮思憶隻希望自己能暈過去，或者早早報告秩序監察，讓自己成為病人的一員。
他原以為潛伏在醫院裏的家夥是為了多貪點物資，最多偽造點不算過分的意外，滿足了後自然會離開——預防收容所可是秩序監察重點關照的地點之一，沒人會這麼想不開，從這種地方堂而皇之地搞出些大事。
事實證明，還真有人這麼想不開。
他剛剛看到以預防收容所為中心，順著天穹向四周擴散的血紅笑臉時，差點一口水把新換的遙控人形嗆報廢。而等室內響起疏散警報的時候，宮思憶有生以來頭一回嚐到生無可憊的滋味。
早點啟勤自己的員工應急飛行器，先走人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