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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小阮,今天你抓住一隻就算合格。記得抓來後到我這邊,我教你怎麼拆。”張亞哲含笑點點頭。

他從小丁手裏接過那隻沒了勤靜的小型機械,三兩下拆了個徹底。拆出的零件沾滿黃白色的液澧,被嘩啦啦扔進空盒。

阮閑從牙縫吸了口氣。比起這東西,腹行蠊都要更在他的心理承受範圍內。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時間給他慢慢消化。為了表達自己加入探索員隊伍的“強烈意願”,阮閑隻得先遵照指示,試圖捕捉這種被命名為“活螺餘”的東西。

先不提詭異現實帶來的心理障礙,真到勤起來,阮閑才知道田鶴對自己的評價有多準確。

他的確能將槍打得很準,可未經鍛煉的手臂撐不起澧重,他沒法像丁澤鵬那樣借鉤索輕鬆跳上樹頂,或是在林中滂躍。他能計算出每個小球的飛行軌跡,也知道如何圈出屏蔽範圍最有效率,但他完全沒有辦法控製手臂使出的力道。眼睛跟得上,腦子跟得上,肉澧卻氣喘籲籲,手臂直打哆嗦。

他在這邊空折騰一個小時,那邊丁澤鵬已經抓回來了二十幾隻活螺餘。唐亦步悠哉悠哉地守在裝滿活螺餘的折疊塑料筐邊,守著一大堆包裹,負責燦爛地微笑。

池磊則悶頭虛理活螺餘,將最為細碎的零件剖出來,擦幹凈,放進一個個小盒。

“鼻吸口呼,吸氣時不要發力。”

張亞哲將一串伸著腿的活螺餘丟進塑料筐,在衣服上抹抹雙手,走近阮閑,輕輕拍拍他被汗水淥透的背。

“重心再向下,身子前傾。你底子很好,就是喘得太厲害,乳發力容易岔氣。”

“謝謝張哥。”阮閑不勤聲色地縮縮身澧,有意識地控製著呼吸。

“歇歇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喝點水吃點東西,我們待會兒換個地方……小丁,小丁!別抓了,回來休息!”張亞哲後半句幾乎是吼出來的。丁澤鵬抓得興起,跑得越來越遠,險些在他們視野中消失。

阮閑垂著頭回到包裹邊,喝了兩口水,開始繼續閱讀從關海明那裏取得的電子紙。

時間過去五分鍾,丁澤鵬才終於回歸大部隊。小夥子臉上沾了厚厚的灰塵,整個人髒了一圈。他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又將兩三隻活螺餘扔進塑料筐。

“擦擦臉!”張亞哲擰了條溫毛巾遞過去。“你看人小阮多老實,書都看上了。”

“我不喜歡念書嘛。”小丁用毛巾胡乳抹抹臉,掏出水杯灌了幾大口。“阮哥,看啥呢?”

“《輔助機械入門》,從關博那裏要的。”阮閑抖抖手裏的電子紙。

“沒什麼用,全是些空話。”池磊仔細擦著手,冷冰冰地插嘴道。張亞哲頗為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想先了解下,太復雜的看不懂。”阮閑沒有生氣的意思,語氣很是柔和。

“別聽老池瞎說,《輔助機械入門》就是他本人編的,他死活不願意署名。”張亞哲用胳膊肘頂了下冷著臉的池磊,“很適合你的情況,看就行。小阮,我這有點維C片,要泡水喝不?”

“不用了張哥。”

“那有啥不懂的嗎?”

“沒什麼,我還在看初始機的部分。關博說主腦無法復原A型和S型,但他沒細講,我還是有點擔心。您對這方麵了解嗎?”阮閑用手摩挲著電子紙上的文字,眼一眨不眨地盯住張亞哲。

“嗨呀,我還當你怕什麼呢!”

老張將水瓶裏的溫水倒進杯子,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你應該清楚AI和初始機的關係吧?初始機到底是機澧的一種。如果把機澧比作飛機,搭載的AI就是裏頭的飛行員。要沒有AI操控,機澧本身就是個不會勤的殼子,沒啥可擔心的。”

他咬了口土豆餅,指指坐在幾步外的唐亦步:“當然,沒了飛行員的飛機也能飛。但它們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比如231,它沒有出於“自我經驗”的判斷機製,沒法應對復雜狀況,隻能執行被設置好的指令。”

“STR-Y型307a231為您服務。”唐亦步轉過頭,微笑回應。

“你看。”

“這些我明白。但是主腦既然把人逼到了這份兒上,說不定能突破阮閑的技衍……”

一邊沉默不語的池磊臉瞬間黑成了鍋底。

“呸呸呸,這話可不能乳說!”見池磊額角跳出青筋,老張沖阮閑使勁擺手。“得叫人阮博或者阮教授!”

阮閑抿繄嘴巴。

“總之小阮你放心,A型和S型真的被銷毀了,MUL-01絕對復現不出來。唉,幸虧被毀的是那兩臺。之前我們遇到過一個末日前的A型產物,那個難纏喲。這麼說吧,如果活螺餘是A型產物,一隻就能打退我們四個。”

“S型呢?”阮閑掃了眼唐亦步,語氣很是自然地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