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短暫的沉默。
趴在沙發上與躺在少年的大腿上,這是兩個概念。
安亭回答道:“你太興奮了,幫你掏耳朵,這樣子會助眠一些。”
“哦…”
與其說羞澀,倒不如說強迫症。
既然都讓安亭幫自己按摩,這意味著她已經放下很多戒備心。
之所以在掏耳朵這一件事表現得這麼遲疑,那是因為宋瓷不希望讓喜歡的人見到自己的髒東西。
對於一個完美主義者而言,很抗拒被人見到自己身上的汙穢。
安亭舊事重提:“怕什麼,我都已經喂你吃過藥了。”
一聽這話,宋瓷回憶起春節前的事情,俏臉通紅,鼻血差點又要出來了。
安亭連忙認慫,將自己的腦袋磕了一下柔軟的沙發,表示:“啊…又失憶了。”
“壞蛋!”
安亭眼看宋瓷還有一點點膈應,根據折中思維,改口道:“如果不想掏耳朵的話,要不要試一試推油,我的古法推油很厲害的。”
“推油?”
少女的臉上先是浮現出不明所以之色,而後腦補出沙灘上塗抹防曬油的畫麵,不僅要脫掉衣服,還要摘下內衣,紅了紅臉,道:“才不要推油!猥瑣!變態!”
“那還是掏耳朵吧?”
“好…”
淡哼一聲,宋瓷照做了,乖乖躺在少年的大腿上。
一副任君采擷的乖巧模樣。
宋瓷意識到一件讓自己難以接受的事情——我,可能有一點點戀愛腦,並不是那種見到一個雄性就隨便動心的戀愛腦,而是一種隻對某人動心的戀愛腦,像是一株隻為某人盛放的花。
曾經,宋瓷想象中的戀愛是很純粹、很純潔、以及夢幻與完美。
這一刻,宋瓷回過頭一想,恍然明白,愛情是很俗氣的東西,並不神聖,並不高大上,並不是完美,甚至齷齪與肮髒。
正正如此,愛情才會顯得如此美妙。
當安亭給宋瓷掏耳朵的時候,發現這家夥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眯眯眼,皺皺嘴。
可愛得很。
“哈哈哈…”
“別笑!”宋瓷又不傻,肯定知道自己的反應過於逗比,奈何自己忍不住。
“好好好,我不笑,你閉上眼睛,如果覺得困的話,那就直接睡,我會抱你回去房間,不用擔心。”
“嗯。”
閉上眼睛之後。
宋瓷可能是習慣少年的手法,沒那麼敏感,語氣幽幽,道:“安亭,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你會緊張嗎?”
“嗯,有一點。”
“唔…真是沒想到。”
這確實讓少女感到非常意外。
任何人緊張都正常,唯獨安亭不一樣,他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看上去風輕雲淡。
沒想到他會緊張。
安亭想了一會兒,平靜道:“我害怕的不是高考失敗,隻是無法和你們上同一所大學。”
退一步說。
即便安亭沒有創業,沒有商業帝國,以安家的環境,今生的安爸爸不作死,他當一個租二代,小日子都能過得滋潤。
即使高考翻車,隨便上一所三本也沒問題。
他從不擔心高考失敗,隻是擔心無法和其他人一起前進。
他害怕的是沒有你們的未來。
“咯咯咯,笨蛋,又說了和喬涼一樣的話。”
嗯…一月那會兒,在喬涼參加美術高考前,大夥兒問過她是否緊張,她的回答與安亭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真的很像。
“嗯。”
就這樣。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少女的聲音逐漸微弱,最後靜止。
睡著了。
雖然黑長直少女難得穿上體操服,但裏麵還是有內衣內褲,隻是…白底藍領的上衣,隱約透出裏麵的紅粉菲菲。
藍色是保護色,粉色才是最愛。
安亭打量一會兒這丫頭的睡容,恬靜且唯美,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將她抱了起來,送回去房間了。
從宋瓷的房間出來後,安亭一個人走到陽台,本想吹吹風,卻是見到家門口的紫荊樹零落最後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