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好歹是被她看著長大,確實有一點點親情的成分。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顧雪麗才是屬於安亭真正的姐姐。
稱呼亦是如此——雪麗姐。
反觀宋瓷…
從宋瓷搬進來安家第一日起,少年就在不斷強調我們是親人,越是強調,越是虛偽,這些道理是非常顯而易見。
真正的親人,是不需要強調的。
一口一個小姐姐,不過是欲蓋彌彰。
隨著相處時間的推移,安亭漸漸意識到自己的內心——他大抵是喜歡這個黑長直少女。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與她總是糾葛不斷。
至於喬涼。
應該是讓安亭最想不通的女生。
起初,安亭承認自己對於喬涼是有心動的,原因不複雜,源自一種非常簡單的肉體欲望,相信沒有男生會不為喬涼的身體而著迷,加上那神奇的性格。
漸漸地,他意識到不僅僅是那麼膚淺的層次,可能還有別的東西。
安亭很少去思考這方麵的問題,主要是答應宋瓷高中三年不許談戀愛,正好自己又被學業與事業雙重擠壓,確實無暇顧忌私人情感。
可突然…
靜下心來,思考一下,還是覺得很煩。
在宋瓷與喬涼之間,有一點點小小的苦惱。
正當安亭想到這裏的時候,車子已經行駛進入紫荊街。
安亭在街口下了車,讓陳婧開車回去注意安全。
等到陳婧走了之後,安亭將貓貓放在地上,小家夥已經窩在車上半個小時,一下車有些待不住。
深藍的夜幕,泛黃的路燈,泛著粼粼波光的魚塘水麵,一人一貓走在古老的街道上,走著走著,迎麵撞上正在遛狗的宋瓷。
黑長直少女注意到地上的貓貓,笑了笑,道:“你怎麼把暗亭帶回來了?”
今年暑假很短,僅有兩周,這個人隻在S市待了三四天,昨天已經回來了。
“嗯,喬涼那丫頭可能是覺得我的心情不好,特意讓貓貓陪我。”
“哦…”
奶特是一隻特別溫順的薩摩耶,對於地上的小貓咪並不抗拒,輕輕汪了兩聲,姑且是打招呼。
小暗跟著喵了兩句。
而後。
奶特與小暗在附近玩耍。
安亭和宋瓷站在魚塘邊上,打了一會兒水漂。
即便再怎麼無限接近,還是打不到對岸去,岸邊的人永遠隻能看著石沉大海,夏蟬不可語冰。
天空是月亮與星辰。
水麵上是月亮的倒影,以及螢火蟲。
宋瓷看著眼前的一切,平靜道:“安亭,你最大的問題總是這樣,什麼都想要,但人生不會如你所願,學會釋懷才是人生的必經之路。”
“釋懷嗎?”
“嗯,無論是顧雪麗,還是朱家俊,他們的離去都是一個很正常的人生階段,你不要太過於糾結,什麼都想要的人,最後隻會什麼都得不到。”
安亭用寫滿錯愕的眼神注視著宋瓷,後者撓撓臉,麵露羞澀之色,道:“這麼說有些奇怪,但我有一點點過來人的感覺。”
“過來人?”
“以前,我有很多釋懷不了的事情,無論是爸爸離世的事情,還是爺爺奶奶對我女孩子身份的嫌棄,甚至是從大城市來到小鎮的落差;最近,我放下很多以前的事情,嚐試活在當下,享受青春。”
從前,宋瓷一直被過去所束縛。
直到搬進紫荊街之後,她才學會釋懷。
安亭,是一個奇怪的男孩子,明明是他教會自己的道理,他本人卻好像不太懂。
安亭,改變了大家,唯獨改變不了自己。
“安亭,在麵對無法改變的事情,亦或者已經盡力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學會釋懷,人生是很漫長的,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聽著宋瓷的話的同時,少年偏過臉,凝視對方唯美的側臉,終究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