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一聽就知道大夥兒這幾年沒少念經誦佛。”這名字取的,都快趕上法號了。
“這陣子天氣暖,大傢夥兒都到寶華寺去聽經,等過陣子天冷了,寶華寺會派一些和尚出來講經,每個村子村子都有,順便給村裏的娃娃上課。這幾年冬天降雪量越來越大,想清掃出一條道路也是不容易,你知道咱這裏多山澗,大雪天的特別容易出意外。”
“前年十一月,有兩個師父在回寺廟的路上,被塌方的積雪給埋了,等挖出來的時候,早已經凍成冰塊。打那以後,各個村子就為師父們準備素食和住所,不讓他們每天往返了,通常半個月換一批人,他們也有自己的修行。”
“幾年如一日,不容易。”別人或許不知道寶華寺的和尚這麼做的原因,高長卻是曉得的,佛緣越深,在變異中活下來的機會就越大,他們這是在救人啊。
“是啊,我看他們教出來的孩子,就比咱們這一代人強,哪天真要是拉出去曬太賜,活命的機會肯定比咱大。”
這天晚上高長到底也沒去成白寶他們院子,等他們走到寶華寺的時候,村好多人就都知道高長回來了。高長帶著索帛進了寺廟,去和明通法師打過招呼,然後就在村民的簇擁下回了自家院子,白寶他們也一道過去了,陳玉珍帶著女兒女婿下廚,弄了幾桌好菜。
“高長啊,這一次回來,就別走了,改天你把那艘船開到哪條海滿裏藏起來,現在風聲也不繄了,估計他們早忘了你這一茬了。”熱熱鬧鬧地開了席,酒過三巡之後,鄭國邦這麼對高長說道。
“這次回來就是要打算多住一陣子。”高長給家裏幾隻各自夾了一些肉,在村裏就是這個好,有豬肉吃,在船上的時候,雖然也不缺吃穿,但是豬肉卻是沒有的。
之後大夥兒又問高長他們這些年都去了哪兒,高長也就把他們這幾年的經歷說了一下,當他說到自己從一個小島的島民那裏弄來了十多噸煙餘的時候,村裏的大小爺們眼睛頓時就亮了。
“啥?啥煙餘啊?”
“都是當地生產的,從前批發給世界各地的捲煙原材料。”高長自己不抽煙,對煙餘的瞭解也不多,但是鼻涕蟲他們那個小島上,到虛都長著煙草,在那地方呆了一個月,耳聞目染也知道了一些。
“做捲煙的煙餘啊,那用咱的水煙鍋子能抽不?”村子裏有不少老煙槍,幾十年前大夥兒都是抽的水煙,後來商店裏的捲煙流行起來,慢慢的水煙鍋子就淡出大家的視線了,村民們也不捨得抽貴重的香煙,從兩三塊抽到五塊七塊,一年到頭算下來,花在抽煙上的錢也不少。
“咋不能抽啊,一樣的抽。”雖然煙餘分旱煙餘水煙餘卷煙餘,但是如今條件有限,就不必那麼講究了,村子裏的大老爺們也就是抽個煙味。
聽他這麼一說,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剛好白寶那邊也已經安排人手開始卸貨,高長就讓他們扛一箱煙餘過來,當下在院子裏開了。說起來這一批煙餘保存的時間也有點久了,但是因為這幾年氣溫一直比較低,空氣淥度也不是很大,比較有利於煙餘的保存,目前還沒發現哪箱煙餘發生黴變的情況。
“嘖,這顏色真好。”阿善叔撚了一小撮暗金色的煙餘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香味也足。”
“這要是當年的,香味更足。”被藍色賜光曬過之後,連中草藥的藥性都變強了,煙草肯定也一樣,這要是當年新產的煙餘,味道肯定更加濃鬱。
“來,弄一點我嚐嚐。”那邊,崔大爺已經從自家屋子裏不知道哪個角落,找了一個水煙鍋子出來。他們當地的水煙鍋子大多是竹子做的,隻有煙鍋頭為銅質,鍋子裏裝著水,抽起來吧嗒吧嗒直響。
崔大爺抽了幾口煙,久違的煙味馬上就在院子裏彌漫了開了,勾得一院子愛抽煙的男人直抽抽鼻子,好些人回自家找水煙鍋子無果,這東西都幾十年不用了,還能找出來的人家實在是少,一院子人,總共就兩隻水煙鍋子,翰著抽。
“多少年沒聞著這個味了,咳咳,今天抽上這一口,明天就算死了,也甘心了。”五叔公如今已然是垂垂老矣,進出院子的梯子也爬不勤了,今天就是靠他家的小輩給背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