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擠出來一喝。
媽呀。
又腥又膻。
這鮮羊奶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於是……這母山羊就成了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的雞肋,一直養到現在。
此刻聽到蘇清風的話,
趙友糧高興壞了。 他搓了搓手,臉上的激動一眼就能看出。
隻聽得他開口:“母山羊活著呢。現在狗崽子還要喝奶,喝山羊奶也不是不行。就是這母山羊吧……”
趙友糧有點尷尬,“母山羊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平日裏也沒啥功夫喂養,可能看上去瘦了點。不過叔跟你保證,這山羊奶啥都好,除了有點難喝。”
蘇清風心裏泛起了嘀咕。
鮮羊奶,能好喝才怪嘞。
不過麵上,他還是捧著小狗崽,走到後院棚子裏,看了眼被拴住的母山羊。
這一看,蘇清風就沉默了。
這哪叫瘦了點?
分明就是瘦的隻剩骨架了。
母山羊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微微抬起頭,有氣無力地哼了幾下。
蘇清風看了眼趙友糧,有些哭笑不得,“趙叔,這母山羊也不用太精心喂養,弄點雜草枝葉的,也能養活。”
能養成這樣,趙友糧也算是個人才了。
趙友糧顯然也聽出了未盡之語,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個大男人,也沒媳婦。我一個男人,顧得了外邊,就管不了裏邊。唉,這母山羊還是賣了吧。”
“叔給你個實誠價,八塊,怎樣?”
一九七二年的時候,綿羊一般在十來塊左右,最大的綿羊也不過二十塊。
八塊錢一隻母山羊,也算是厚道的價格了。
蘇清風想了想,覺得差不多了,從褲兜裏掏出一疊毛票,數了數,遞給趙友糧。
趙友糧一揣兜裏,笑得更加真心實意了。
他找了個後門,悄悄給蘇清風家裏送去母山羊。
免不了碰上同村人的時候,他也隻說是和蘇清風換了點糧食,這才把母山羊牽到他們家裏去。
村裏人本來還有些羨慕,結果等看到母山羊的時候,又不約而同地搖頭。
這羊瘦的跟骷髏似的,看起來病仄仄的,好像沒幾天就會完蛋。
到時候這病死的羊肉,又讓人糾結。
吃吧,怕中毒,上吐下瀉的。
雖說這年頭沒那麽多講究,就怕為了一時爽快,最後送醫院去,又花了一筆錢。
但不吃吧,總覺得有點矯情。
這年頭肉多稀罕,能吃就不錯了。
這樣一想,他們對於送山羊這件事,也不羨慕了。
反而他們還會覺得,老蘇家傻乎乎的,拿糧食換快病死的山羊,這不純浪費嘛。
蘇清風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懷裏的小狗崽似乎覺得有點冷,閉著眼睛拱來拱去。
當蘇清風想要安撫它的時候,食指剛好碰到狗崽子的嘴巴。
小狗崽下意識地張開嘴巴,含住蘇清風的手指,一嗦一嗦的,就好像在喝奶一樣。
這是又餓了?
蘇清風想到這一點,不免加快腳步,往老蘇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