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都得罪不起。
他幹脆擦幹淨水珠,換了件衣服。
然後找了個本子,一筆一劃的,他開始記錄今天收的雞蛋鴨蛋,每家各有幾個,
到時候在鎮上賣出去,中間賺點差價。 每次收購的時候,蘇四衛都要翻過好幾座山,到其它偏遠的小山村裏收購。
而且這麽多年下來,他找的人都是熟客,嘴巴不是一般的緊,家裏就靠著這點雞蛋,多攢點錢,所以迄今為止,蘇四衛雖然賺的不算太多,但細水長流的收益下來,也極其可觀。
隻是前兩年,一是供著鄧小雅讀書,二是白靜身上有舊疾,隔三差五就得買藥,三嘛……自然就是為了兒子的婚事做準備。
這樣一來,家裏自然存不下太多錢。
好在如今苦盡甘來,日子也越來越好了。
這樣想著,蘇四衛就跟喝了貓尿似的,也不管兒子是不是瞌睡連天了,興致勃勃地就開始嘮嗑。
“清風啊,不是爹吹牛,你雖然在鎮上上班,但也就家裏食堂來回跑,認識的人,還真沒爹多。”
蘇清風一邊打瞌睡,一邊看老爹談興大發。
蘇四衛掏了根煙,慢悠悠地取出一盒火柴,唰得劃亮,點燃了煙。
吞雲吐霧的時候,蘇四衛沒有看到白靜莫名的眼神。
還有錢買好煙,看來攢的私房不少啊……
蘇清風看看老娘,又看看正忙著吹牛的老爹,見白靜的眼神看來,連忙露出個乖巧的笑容,往嘴巴上拉了個拉鏈,保證絕對不把這事說破。
他是站在老娘這一邊的!
白靜笑容越發溫和。
那廂蘇四衛還在絮叨:“這工作上啊,你光靠手藝好,那是不可能的。還得學你爹,腦子活,會看人,會盤算。”
他生怕蘇清風不信,還特意舉了例子。
“鎮上鋼廠那邊,有個寡婦,自從她男人沒了,一直沒再嫁過。我以前打那走過的時候,那條街的人,都誇她脾氣好,性格柔,做事麻利,是當家的好手。”
“嘶……”蘇清風感覺頭皮上的力道重了點,微微吸了口氣。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老娘,沒吭聲,但心底卻默默為蘇四衛默哀了一會。
蘇四衛背後一涼,以為是冷風吹過,沒多在意,繼續講了下去。
隻聽得他嗤笑一聲,“性子柔?你看這年頭,寡婦要是不潑辣些,怎麽過日子?兒子啊,你給我記住了,出門在外,別得罪三種人——女人,老人和小孩。”
“咱也不是說那寡婦不好,但要是說她脾性好,我第一個不相信。”
頭皮上的力道漸漸弱了。
蘇清風也鬆了口氣。
他聽完後,瞌睡也差不多醒了,不由得升起一絲好奇心,“爹,這寡婦叫啥?”
“蔣霞。對了嗷,你可別亂打她的主意……”
蘇清風頓時無語了。
“爹,心髒的人,看啥都是髒的。”
蘇四衛頓時不服了。
“誒,你這小子,怎說話的呢?”
話音剛落,白靜就笑吟吟走過去,拎起他的耳朵,“蘇四衛,我有話跟你說。”
“嗷嗷……媳婦,別扯耳朵,疼……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