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委屈一下自己,趴在地上嚐一嚐。” “大領導也說了嘛,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
聽完這一段話,好多人都被繞來繞去的。
什麽好吃難吃,單個放在一起都聽得懂,怎麽聚到一起,反而就聽不懂了呢?
倒是角落裏的那個黑色外套男人,聽到這一段話,眼神中有了笑意。
等到何前進把話捋順,聽明白其中的意思後,大多數人也反應過來了。
麵對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戲謔的眼神後,何前進頓時怒了。
他本就不是好性的主兒,平日裏仗著舅舅,沒少恣意妄為。
他當即就道:“蘇清風,你少拿這話頭搪塞我。你吃還是不吃?吃了,你也許還能幹活。不吃,你就準備滾出國營飯店。”
正在話音落下的刹那,國營飯店的門口,就傳來懶散的聲音,“隻要吃了,就能繼續幹是吧?”
蘇清風聞之轉頭,卻見黎景大步走進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家夥居然直接蹲在地上,挑起一根麵條,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跟機關槍似的吐字:
“這不挺好,鹹淡合適,我看這碗麵比你祖宗十八代都燒的好吃。你是腦子流膿了,還是腦袋和屁股裝反了,所以一張嘴全是糞,才會說出不好吃這話?”
蘇清風怔怔地看著黎景,心頭有種說不出滋味。
他剛來到這個時代沒多久。
除了家裏有數的親人,他待人待物,很多都帶著功利的色彩。
事實上,以他前世的年紀,也在社會上打拚了幾年,很難在一開始就用真心對待別人。
但是黎景今天的所作所為,讓他見識到了這個年代友誼的真誠,以及這個純真年代的淳樸。
何前進聽到黎景這一番話,險些氣個倒仰。
黎景卻還嫌不夠。
他娘的,這姓何的裝什麽?
他都沒裝,這何前進又是個什麽東西?
再說,蘇清風要是不幹了,以後他跑哪去蹭飯?
他冷眼看著何前進,“說話啊?怎滴?不敢說了?今天的事情我記下了,你鋼廠員工是吧?等著,我回去就寫信告訴我爸媽!”
讓他撿地上剩飯吃,這個何前進還是第一個!
整的誰沒點小背景似的!
何前進氣急的同時,還有些整懵了。
告狀、以勢壓人,這他娘的都是他以前幹的事!
怎麽這次還被別人先幹去了呢?
他眼皮子一顫,剛好瞥到黎景手上那隻梅花牌手表,以及筆挺的白襯衫和黑褲子,還有那紅潤飽滿的臉色。
壞了。
何前進心裏咯噔一下。
這人隻怕是個家境不錯的知青。
看他這信誓旦旦的樣子,說不定在當地還有認識的勢力。
不過他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
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有他老舅在,不過是一次不大不小的風波罷了。
正想著,地麵突然傳來突兀的聲響。
角落裏的男人站了起來,他拉下遮擋臉頰的衣領,淡淡開口:
“今天的事情,不止這位小兄弟記下了,在場的同誌記下了,我更是記下了。”
“如果不是今天出來走走,我還真沒想到,我們公社範圍內,竟然還有這股歪風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