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嬸子,我和何大哥是真心的!”

“我們都是奔著結婚為目的的!”

“清風大哥再好,可是他也隻是個傻子啊!”

“我和清風大哥的婚約,那都是封建糟粕,是應該被打倒的!”

“白嬸子,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病房內,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靠著一個油頭男,裝模作樣地抹了一把淚水,眼眶通紅,委屈道。

好吵……

蘇清風皺了皺眉頭,隻覺得腦子像是針紮一般疼。

在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中,他看到了與他同名同姓的人一生。

記憶中,這個人也叫作蘇清風。

隻是這個蘇清風出生在紅星大隊,蘇家村。

在五歲那年,不慎掉入河中。

後又因為連夜高燒,燒壞腦子,雖然撿回一條命,但終究還是成了傻子。

這可是蘇家四房唯一的寶貝疙瘩!

那段年月艱難,村頭的鄧家實在養不起閨女,於是將主意打在鄧小雅身上。

當初是鄧家哭著,求蘇家定下娃娃親。

作為交換,蘇家用一碗碗米湯,硬生生地養活了鄧小雅。

但誰能想到,鄧小雅是個胸中有丘壑的,讀完高中,順便找了個城裏的對象。

本來這次回紅星大隊,鄧小雅就準備踹開蘇清風這個傻子未婚夫。

但是哪裏想得到,就在她與何前進親密的時候,蘇清風恰好目睹了一切。

情急之下,鄧小雅失手砸到了蘇清風的腦袋。

這才有了醫院的這番對峙。

隨著記憶的散去,蘇清風猛地睜開眼睛。

他看了眼鄧小雅。

微黃的皮膚,因為北方氣候幹燥,皮膚有些皸裂,一雙眼睛還算大,但是眼神中總透露著幾分算計,薄唇緊抿,顯得有些刻薄。

勉強可以稱得上是清秀。

蘇清風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蘇家屯的鄧小雅?

就這?

還不如他老娘年輕時的樣貌呢。

往左邊一看,就看到一個油光鋥亮的大腦門。

那大腦門穿著一身軍綠色軍裝,腳踩解放鞋,腰間挎著一個黃色的小包。

這樣土到不能再土的打扮,卻是六十年代最新潮,最板正的搭配了。

這一點,從門口路人羨豔的目光就能看出。

隻見鄧小雅抬了抬下巴,倨傲道,“白嬸子,有什麽要求,你就提出來吧,我盡量滿足你們。”

白靜抹著眼淚,隻覺得心頭一悶,怒氣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然而下一秒,一道聲音響起。

“要求?什麽要求都能滿足嗎?”

原本有些躁動的病房,倏地一靜。

哪來的聲音?

眾人疑惑。

唯有白靜先是一怔,隨後猛地睜大雙眼,轉過頭去,看向病床上的兒子。

與往常癡傻憨笑的樣子不同,此時的蘇清風,麵容有些清瘦,但是眼神清正,姿態淡定,看起來與一般人並無什麽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