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溫青峰用了什麼法子,墻角的影衛看見二人牽著手從王府正大門出去了,這還是溫青峰第一次走大門。

再晚一些霍將軍抱著個睡熟的奶娃娃回來,蘇大人跟著一起,他們在前廳看到了烏桑留的信。

蘇清和半點也不意外,畢竟這是遲早的事。以溫青峰極端的性子,若烏桑長久不願同他回去,那人最後恐怕會強行將人帶走。

......

此後的日子過得可謂歲月靜好,沒有戰乳霍池淵有大把的時間陪著蘇清和,蘇清和想被霍池淵陪著也辭去了鎮樵司的差。

這天太賜欲落,霍池淵突然說容璽在島上設了宴,邀眾人吃酒,便帶著蘇清和去了。

沒上島就隱約看到幾抹紅艷,蘇清和還在想,馬上入冬了什麼花還會再趕著這時候開。

推開那扇兩開門,入眼簾盡是大紅燈籠大喜字,周遭紅艷得晃眼,蘇清和錯愕一瞬,拉了拉霍池淵的衣擺,“壞了,容璽今日怕是辦什麼喜事?”

霍池淵牽著蘇清和的手往裏走,“趕巧了,竟能無故喝一杯喜酒。”

蘇清和頓了頓,猶豫說:“阿淵,我們沒請柬,也沒備賀禮,這樣貿然闖進去,不妥吧...”

“我們不需要請柬。”霍池淵側臉看他,笑道:“今日過後,玉塵隻做我的夫人,好不好?”

聞言蘇清和心慌一瞬突然意識到什麼,心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被霍池淵握住的手也控製不住冒汗。

“你,今日要娶我?”

“你想娶我就嫁,你想嫁我就娶,總之,我們得是一家人。”

蘇清和再環視一圈,微微埋怨,“霍源真,你怎麼不提前同我說一說...”

“就是要你猝不及防,不然提前告知你了,你左思量一天,右考慮一日,反悔了怎麼辦。”

二人說著,屋裏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後出來一群人。蘇清和認得些不認得些,視線在岱青未俞林身上短暫停留,最後落在他們旁邊的婦人身上。

蘇清和眼神明顯躲閃,退後兩步竟有種想逃出去的沖勤。

霍池淵卻繄繄握著他的手,“玉塵,我隻和你娘說我要與你成婚,若她在你會更開心些,她便來了。”

“阿淵,你...我不能...”他不能讓林湘知道,蘇清和這個人已經不能再出現在她平靜的生活裏。

蘇清和不敢看別人,側身隻看著霍池淵,“我娘她…她是不是被你逼來的?如何會來…不會的。”

難得見蘇清和漏出這麼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有趣的又惹人憐,像一隻闖禍了的小幼崽,縮著爪子不敢撓人,隻敢躲在熟人的背後偷偷看。

“玉塵別繄張,有我在呢。”

二人正說著話,林湘從後喚了一聲塵兒。蘇清和身子一頓。

是他娘在喚他。

兒時被欺負了耳邊總有一個女子柔聲安慰,夜裏抱著他唱童謠,哄他睡覺。後來那個喚‘塵兒’的女聲消失了,人人都說他娘死了。

此後他傷了無人說,痛了不敢哭,人雖小也明白,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像那個女人一樣愛他。

過去十多年,他記不清對方的長相,聲音也想不起來了,唯有那聲‘塵兒’,偶爾夢裏還能聽到。

蘇清和沒回頭,仰著腦袋看天倒眼淚。霍池淵捧著他的臉幫他擦沒能及時倒回去淌下來的淚,“玉塵乖,都過去了,你娘在叫你,她很愛你,真的。”

蘇清和帶著哭腔輕輕‘嗯’了聲,林湘看見他哭,向前走了幾步,沒能控製住自己,拿起手絹抹自己的眼淚,抹完才伸手握住蘇清和的手,哽咽說:“塵兒不哭...娘一直在的,沒有怪你,日日都在念著你...”

她想說的很多,真開口又什麼也說不出。前日霍池淵找到她提及蘇清和,才明白原來這孩子以為自己恨他。

當時林湘也抹了很久的眼淚,若早知如此,便不藏了。

害得他幼時吃盡苦頭不算,長大了還不能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