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日子裏,孫伊人一如往常對宋清蘿噓寒問暖,告訴她樂團發生了什麽有趣事。認識一年多以來,宋清蘿自認受她頗多照顧,心存感激,常常送她禮物,請她吃飯。
一見麵,少不得關心宋清蘿的狀態。
孫伊人是典型的“鄰家姐姐”,長相柔美,身量纖細,氣質與聞若弦有幾分相似,溫和且從容。
但是聞若弦更冷淡,沒有孫伊人那麽親和。
“最近休息得還好嗎?”
“很好啊,吃得飽睡得香,早就調整過來了。”服務員正上菜,宋清蘿殷切地把盤子往孫伊人那邊推。
孫伊人點了點頭,忽然又歎氣:“幸好這個月你在家休息……那天我和譜務去三樓辦公室,我聽見兩個大領導在說話,談到了你,因為那天的事,上麵對你好像有點意見。”
“我?”宋清蘿挑眉,“什麽意見?”
“覺得你嬌氣、事多,又任性不服管教。大概是看你不順眼很久了,抓住這次問題當借口,想讓你走人。”孫伊人愁眉苦臉的,說話極慢,似乎很擔心宋清蘿會被踢出樂團。
“不過不用擔心,楊總監是希望你留下的,他一直力保你。”
宋清蘿不屑地笑了聲:“他們要是真的想趕我走,早就使出各種方法了,不至於磨磨唧唧到現在,還要找借口,真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打什麽算盤嗎?我簽的是合作合同,不是勞務合同,既然合作,就是雙向的,我圖這裏演出機會多,舞台大,可以挑一挑,他們圖我英皇碩士畢業、帕格尼尼獎、圈子裏認識的朋友,互相利用而已。”
資本之下沒有純粹的藝術。
反倒是看起來最勢利的楊總監,是有幾分真心欣賞她的才能。
“就算要走,也是我自己玩兒膩了,想走,還輪不到任何人趕我。”她吸了口果汁,眉尾翹上天。
專業是她的底氣,經驗是她的膽識。
宋清蘿向來吃軟不吃硬,厭惡被人拿捏,即使是軟的,也得看心情吃或不吃。
殊不知……
她蔑視所有的態度深深刺痛了孫伊人。
有些人的傲氣,是刻在骨子裏的,改不掉,喜歡的很喜歡,討厭的很討厭。
孫伊人吃了口菜,臉上仍掛著溫柔的笑容,附和點頭道:“是啊,感覺他們不是很強硬,否則也不至於被楊總監三言兩語勸住。”
“噢,還有一件事……”
“什麽?”
“我們樂團七月份要派人去‘茱莉亞’交流,各聲部一個名額,弦樂組的小提琴嘛,毫無疑問,當然是我們清蘿去。”她微笑著觀察宋清蘿的臉色。
宋清蘿愣道:“已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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