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看著劉葭認真的眼神,長歎一口氣,說道:“公主,請務必保重到日磾回來!”
“放心吧。我好歹是在這宮裏長大的。”劉葭見金日磾終於想清楚了,也放下心來。說到底,金日磾是男,她是女,若金日磾真的不肯,她也是無法。好在他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金日磾戀戀不舍地再看了劉葭一眼,才轉身離去。出口的巨木在吱呀一聲響中關閉,餘下劉葭一人舉著火把獨留在漆黑的密道中,倒是真真讓人心慌不已。劉葭拍了拍自己的臉,說道:“振作點。還得想想往後怎麼辦呢!”
亂起於椒房殿。劉葭沉吟了一會兒,舉著火把向椒房殿方向行去。她打開暗格,便聽到了劉據惶急不安的聲音。
“母後,快罷手吧。你到底想做什麼!萬一父皇真的覺得我們反了,那可怎麼辦?”
透過遮掩在暗格前的花葉,可以清晰地看到劉據略微顫抖的背影,而那長年隱在深宮不出的衛子夫則立在他的對立麵上,母子二人一如火,一如水。衛子夫靜默地注視著兒子,用無悲無喜的沉靜慢慢消去劉據的心火,使得他最後挫敗地跌坐在椅子上。
劉葭從小就知道椒房殿裏,住著一位衛皇後。在宮中時,昭陽殿中自然極少有人談及她,而當她遊曆民間時,關於父皇、關於娘親、關於這位衛皇後的一切,卻為每個人津津樂道。聽得多了,也漸漸對這椒房殿有了不喜,平素即使回來也是繞道而行。說起來,這倒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細地觀察衛子夫的容顏。衛子夫確是個美人,縱然此刻雙眸滄桑,鬢角染霜,依然不能掩蓋其絕代風華。
“據兒,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難道以為,你的父皇若安然無恙,還會饒過你嗎?”衛子夫淡淡地說道,“我們母子……不,連同衛氏一族的所有人的性命,都隻看這一晚,能成不能成!”
“事情,!”劉據痛苦萬分地埋頭膝間,悶聲道,“根本還沒到這樣的地步啊。就算紀稹之事真的發了,父皇也不見得真的會對我們下手。血緣之親,終究……”
“據兒!”衛子夫俯下身,將劉據的頭抬起,平視著他,平靜地說道,“你父皇或許會放過你,但是絕對不會放過衛家,不會放過母後我。如果你願意,失去衛氏臂助,將自己未來的命運交托給你父皇的心情起伏。那你現在依然可以策馬出城,去甘泉宮告罪。如此,你父皇定不會重罰於你。”
“母後!”劉據悠然長歎,竟說不出話來。
“你是孝順的孩子,可是孝順卻不可能讓你登上皇位,掌生殺大權。當出手時應出手,莫得來日悔歎遲。”衛子夫說道,“今夜一切,隻不過是你登上皇位的必須。”
劉據痛苦地閉上眼睛,說道:“孩兒隻怕難逃,千載之後,史筆如刀。”說罷,他掙開衛子夫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外行去。
燈火通明的大殿內,隻留下衛子夫獨立著。她看著兒子淒然的身影,知道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為他選定的這條路,願與不願已不重要。
“史筆如刀?史書都是人寫的。而人的生死,是皇帝說了算的。傻據兒。”衛子夫歎息一聲說道。
此時,崔依依卻是邁著小碎步進了殿內,她來到衛子夫跟前,輕聲稟報道:“娘娘!”
“什麼事?”
“方才宮門那邊有人來報說,廣玉公主傍晚時候回來過。”
聽到關於自己的事情,劉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衛子夫眯起眼睛,說道:“方才太子府來人時,宮門已落了鎖,這麼說,她現在還在宮內?”衛子夫抬頭遠眺那點亮了半邊夜空的火光,耳中收入那隱隱傳來的廝殺聲,嘴角劃出一抹微笑,說道:“天意如此啊。依依,你說是嗎?”
“是的,娘娘。”
“找她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衛子夫如毒蛇般的眼神,讓密道裏的劉葭打了個冷顫。她虛軟地沿著牆滑坐在地上,想到這亂不知要持續到何時,而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宮中躲到救兵到來,心中竟是一片茫,再沒有了送到金日磾時的決絕與堅強。
“小光哥哥,小光哥哥……”她不覺將頭埋入膝蓋間,默念起那個深埋在心底的稱呼,希望借此給自己一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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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覺得自己越寫越狗血 所以本來打算一口氣狗血到結局再發的。可是今天被催得厲害。
所以 對不起大家了。先發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