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瀛伸手來戳他的小臉蛋,笑瞇瞇的道:“誰是逆子?誰是逆子?嗯?”

小皇子軟綿綿的臉蛋軟綿綿的小腿,被他一戳一退,一戳再一退,一個屁股蹲兒摔坐在地上,忍無可忍,哇的哭了起來。

紀瀛沒忍住想笑,急忙又把他抱起來哄:“小呆呆?呆呆?我錯了,好了好了不哭了。”

小皇子乖巧老實,還有點老古板,不知道是不是跟宋頌待久了的緣故,整天一本正經的皺著眉頭,跟個小大人似的,害紀瀛總忍不住想欺負他。

但欺負壞了也不行,得哄,他將小呆呆摟在懷裏,小皇子被他氣的哭的打嗝,一直揪著他的領口抽泣:“逆紙!”

“哦喲,對不起嘛。”紀瀛親親他,柔聲道:“別哭了?小爹爹?爹?”

小皇子扁嘴,他長得有些像厲霄,但氣質上更像宋頌,軟軟的像個小麵團。

那廂,聽到勤靜的宋頌走出來,沉著臉道:“紀瀛?!”

他最見不得紀瀛欺負自家孩子,上前兩步,嗬斥道:“你怎麼又弄他?”

其實不止紀瀛,厲霄也喜歡欺負寶寶,他心裏不高興,走上去剛要接過手,就聽小皇子道:“沒,沒欺戶。”

“……”這逆來順受的小脾氣,也像極了宋頌。宋頌無言看著他紅彤彤的小臉,眼淚還淥漉漉掛在睫毛上,已經知道要護著自家兒子:“他,他好的!”

小皇子心思單純,紀瀛說什麼是什麼,因為他跟他說過,他要是不護著他,自己要被父皇和爹爹砍頭。

知子莫若父,他覺得紀兒子沒壞到那一步。

紀瀛悄悄道:“謝呆呆救命。”

小皇子道:“哼。”

宋頌沒好氣,便沒理他們,道:“這段日子陛下總不在養心殿,你可知他去哪兒了?”

紀瀛把自家呆呆遞給他抱著,道:“皇後都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他病情可穩定?”

“倒也沒見惡化。”紀瀛皺了皺眉,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你也不必太擔憂了,他總不能是覺醒了什麼,知道找別的地方發瘋了。”

“胡說八道。”宋頌責怪,伸手給小皇子擦了擦臉,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他讓我跟他一起上朝是有別的意思。”

“培養你。”紀瀛道:“凡事有備無患,他這個病是要做好兩手準備,不過看這兩年挺穩定的,隻要日子沒波沒折,應當不會有別的事。”

宋頌點了點頭,又道:“我有聽說他最近時常去觀星鑒,你與國師走得近,幫我問問他都在做什麼,別有什麼事兒。”

紀瀛笑了起來:“淩雲子那家夥假清高的要命,你還擔心陛下會對他看上眼?”

“胡說什麼呢?”宋頌沒好氣:“再這樣我砍你腦袋了。”

小皇子一聽,頓時一激靈:“不能砍!”

兩個大人齊齊看向他,雙雙露出笑容來。

紀瀛跟呆呆告別,小呆呆依依不舍的揮勤小爪爪,目送親鵝子離開之後,被自家爹爹抱回去看書,軟軟的問:“我都有鵝子惹,腫麼還要看蘇吶?”

“為什麼有兒子不用看書?”

“看蘇不素為了娶媳婦嗎?”

“……這又是誰告你的?”

“戶皇縮的。”

“胡說八道。”宋頌道:“看書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任何人,你是未來的太子,要好好讀書,好好習武,日後成為你父皇那樣的人。”

小皇子一臉驚喜:“我想,想學武!”

“再大大,讓你父皇親自教你。”宋頌化身相公吹,道:“你父皇最厲害了。”

“有多膩害呀?”

“天下第一厲害!”

紀瀛走出養心殿,迎麵遇到歸來的厲霄,他行禮,厲霄徑直走過,紀瀛忽然道:“陛下。”

“何事?”

“皇後今日問了話,他知道您常去觀星鑒了。”

“你怎麼回的?”

“草民說陛下與國師每天在一起看雨看雪看月亮,發乎情,止乎禮……”他沒說完,見厲霄眼神冷冰冰,笑道:“開玩笑罷了,不過陛下人都抓了,皇後也不是傻子,隻怕瞞不了多久。”

“那就要你多多配合國師了。”

厲霄不欲多說,徑直走了進去,紀瀛直起身子,微微皺了皺眉,也遠遠去了。

厲霄一進門,就聽到皇後誇自己天下第一,冷淡的神情頓時緩和,他走進去,道:“原來朕在頌兒心裏這般厲害。”

“戶皇!”厲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或許是因為宋頌經常在小家夥麵前吹噓他的緣故,小皇子對他相當敬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山,厲霄道:“若想學武,明年春日便開始吧,年紀也不小了。”

小皇子立刻露出興竄的表情。

宋頌則皺眉,等晚上兩人一起時,就說:“是不是早了一些?”

“他都迫不及待了。”

“那是因為他隻知道習武可以變厲害,卻不知道習武多苦。”

厲霄翻身覆上,雙手撐在他臉盤,問道:“頌兒覺得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