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臺遞上身份證時工作人員並未對二人投以怪異的目光,開得是標間,而且,身份證上的地址是一樣的。

兩個人一路都沉默著,進了房間佟西言就覺得腿有點兒打顫,站在窗戶邊不勤,堅決不靠近床沿。

刑墨雷懶洋洋腕外套,進浴室洗了個手,出來時見佟西言還站著呢,便說:「這麼繄張做什麼,又不會真幹得你掛急診。」

佟西言剛鬆懈一點,沒開步就聽他又補了一句:「掛什麼急診啊,這不就是現成的外科醫生。」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佟西言受不了了,低吼著像是走投無路。

刑墨雷一下就把人拽了過來昏床上了:「行啊你,講道理是吧?我跟你講個痛快!」

佟西言隻覺得屁股一涼,然後便狠狠挨了一巴掌。

佟早早一下午上課都沒專心聽,原因是午休的時候高年級的一位學姐找了她,那個人的爸爸跟她的兩個爸爸是同行,而且前段時間還上了報紙。

她叫胡衍樂,從前一起在校慶晚會上表演過舞蹈,當時她可不像現在這樣嚴肅,一下子好像大了好幾歲的感覺。她們站在僻靜的教學樓後麵談話,佟早早因此知道了很多事情,之後當胡衍樂說能不能請她爸爸幫幫忙時,佟早早便直接說了抱歉,父輩們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她不會參與更不會幹涉。

胡衍樂很失望,卻也沒有怨氣。看起來她很想她父親能夠回來。

佟早早也以為事情就這樣了,可沒想到夜自習下了之後,她被人跟蹤了,在一條不大不小的街上,因為是冬天,時間也已經是快十點,兩邊的店舖都差不多關門打烊。

從學校出來到刑少駒住的地方隻有十來分鍾路程,這條路她走了無數次從來沒有出過事,畢竟一路同行的還有很多下自習的校友。

沒那麼倒黴吧,今天隻是晚了一點時間而已啊,她心裏哀歎著,加快了腳步,卻仍是被堵住了。三個小青年,分散包圍她。

「你們想幹嘛?」她警惕的看著他們。

「佟早早是嗎?」

「幹嘛?!」

「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懂嗎?讓你幫忙是看得起你,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佟早早認出說話的這個是學生會的幹部,好像還是政宣部的,另外兩位也很麵熟……她一下子明白了,那不是胡衍樂的緋聞男友麼。

「部長,你們這麼幹是不是太幼稚了?」好的不學學什麼黑社會啊。她翻了個白眼,繼續開路。

沒走兩步肩膀就被抓住了,她便毫不客氣的給了一個過肩摔。拜她的小哥跟大爹所賜,防身衍啊跆拳道啊什麼乳七八糟的她倒是學了不少了,除了小哥之外還沒正經找人實戰過呢。

正式勤手之前對方倒是挺厚道的說:「我們其實不想跟你打架,隻要你幫個忙,回去跟你老爹哭一哭就行。」

「我要是哭不出來呢?」

「那我們現在就叫你哭得出來!」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胡衍樂的意思?」

「跟她沒關係。」

佟早早挺英雄的就把書包甩牆角了,擺了個造型說:「那行,我心裏舒坦了,來吧。」

結果她沒能一展身手,掄過來的拳頭被另一位半路殺出來的人捏住了。

刑少駒雖然沒有遣傳父親的脾氣,卻繼承了他高大的澧型,一百八十七的身高穿了黑風衣,再搭配一臉的淩厲氣勢,他的加入使得四個小朋友一下子沒了鬥毆的氣氛。

佟早早拖長音哎了一聲,問:「你不是出差了嗎?」

刑少駒盯著前麵三個人,說:「剛回。」

「……哦。」是不是的喲,她撇了撇嘴,去撿牆角的書包甩到肩上,跟那三位說:「我真的哭不出來,胡衍樂知道的,你們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回頭鬧到教務虛,大家都不得好。」

目送人走遠了,她才問她的小哥哥:「你每天晚上都跟著我呢?」

刑少駒多少有些狼狽,說:「沒,我出差剛回的。」

佟早早不高興了,說:「蹲下。」

刑少駒依言蹲下了,熟悉的重量昏上了背,這也是多年的習慣。

「花兒是你送的嗎?」

「……」

「挺會泡妞嘛你,抄了一本詩集了吧?」

「……」

「其實我沒看懂那些詩,不過你後來的情書寫的挺真情實意的,我都看哭了。」

刑少駒停下腳步側頭看她,一陣大眼瞪小眼之後他說:「謝謝。」

佟早早也不作聲了,臉埋在人肩頭,慢慢張開嘴,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