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悅問他:"是不是見他年輕了?我讓他嚐試我爸以前生活的方式,他還能接受。"
祁放的嘴角拉著一平線,一語不發。
梁悅倒茶給他,說:"從前是我錯了,都錯了,你不喜歡我很正常,很感謝你為醫院,為我爸爸所作的一切,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
祁放說:"我並沒有做什麼。"
梁悅微笑,那笑容看在祁放眼裏跟梁宰平極像,他說:"還是要謝謝你。"
蔣良擦著手出來,見兩人坐著談話,問:"我可以聽嗎?"
梁悅說:"我們談病人的事,你恐怕聽不懂。"
蔣良故作不以為然:"我談園藝的事,你們也一樣不懂,不要搞職業歧視哦年輕人。"
梁悅笑著說:"嗯,你說的很對。"
蔣良也笑了,轉身回廚房去接著幫忙。
梁悅重新回過頭來看祁放,說:"你失去過,我也失去過,你得到了,我也得到了。我還是要感謝你。"
祁放終於沒有再說什麼,看著梁悅眼裏的真誠,自嘲的笑了。
蔣良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別無所求了,雖然梁悅不讓了,但他還是常常把梁宰平的照片豎起來敬香。
有天保姆聽到他在對著照片說話:"不好意思啊,借你的光,我一定會像你那樣疼你的兒子的,不過你能不能告訴他,別讓他在家裏跳那些舞?還有,他這麼大了,可以自己睡覺了啊。"
保姆鎮定的出去打斷他:"先生,這是今天的菜譜,您過目。"
顯然那些祈禱都沒有什麼用,睡覺以前梁悅依然來鑽他的被窩,穿著可愛的卡通睡衣,卻總是忘記扣領口的兩三顆扣子。並且總是窩在他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睡得好精神就好。梁悅最近長了些肉,看起來又乖又可愛,醫院裏的人也都在說他的性格變好了,再不像以前那樣隨便砸人了。
這樣下去,他會變得像他父親那樣的受人愛戴吧。
蔣良這樣想,也就沒有再推開他,安置了舒服的澧位,拉燈睡覺了。
梁悅也一樣覺得別無所求。尤其是當他發現,書房案頭那些乳七八糟的文件被不著痕跡的修改了錯誤的地方時,他就更滿足了。
他相信隻要他著急的叫一聲爸爸,那個男人會立刻出現在他身邊用叫了二十幾年的小名叫他,寶寶,爸爸在。
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那又怎麼樣呢,他一直在,一直沒有離開。
他一直沒有離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