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番外》師徒情深?
這回,就是梁院長也沒辦法了。
他在院周會上對著一幹下屬為難的歎氣:“你們說怎麼辦呢,醫院裏頭,自我記事起到現在還沒有過這種事……西言,說說你的意見。”
佟副院長微微皺了皺眉,極快的瞟了一眼抽著煙的外科大主任刑墨雷醫生——他的導師——醫院裏舉足輕重的人物,說話分量不比他這個新上任的副院長輕多少。不易察覺的清了清喉嚨,他扭頭刻意避開了他方向:“是刑主任科室裏的人,不如聽聽他的意見。”
梁院長托著腮幫子隨著眾人一道看向那個沉默著的男人,眼神裏的戲謔不加掩飾,老傢夥,我看你怎麼辦。
事情其實沒有多麼複雜,外科組前年畢業的王子君今年又沒有通過執業醫師考試,之所以說“又”那當然是前一次他就沒過。原來醫院的各項規定裏還真沒有說幾次考不過怎麼虛理的,可去年的考試太不像話了,通過的比例是全市倒數第一,年輕的梁院長在一幫子老謀深算的他院領導前麵丟不起這人吶,於是不得不在全院職工大會上出言威脅:執業考兩次不過者,醫院將酌情虛理,嚴重者不予續聘。
倘若是在兩年前,這樣的事情不消說拿到院周會上討論,當事人早就讓梁院長在院長室裏辦掉了。可現在不同,梁院長也不是原來那個暴躁的壞領導了,他宅心仁厚慈悲為懷,所以這個事兒,又要顧及醫院利益,又要顧及院長的金口玉言,又要顧及那孩子寒窗苦讀七年還有今後的前程,那可不就是難辦了。
刑墨雷吐出最後一口白煙,一邊把煙屁股摁在水晶煙缸裏,無視旁人,一邊坦滂滂看著頂頭上司:“這是你的事,踢給我做什麼。”
梁院長沖佟西言抬了一記下巴,笑瞇了眼:“不是我踢給你的哦,是他。”
這麼著不太像個正經的領導,說完這句梁院長立刻正色,坐直了腰板說:“行了,沒什麼事兒就散會吧,這事兒也不急一時,看看他的表現再說。”
眾人陸續離開,梁院長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回頭看剩下那兩位,隻說了句:“最後走的記得關門。”
佟西言問:“要不要送你?”一道走是常事。
梁院長笑著說:“今天不用,有人接。”
佟西言目送他離開,最後再看了一遍會議記錄,把它夾在資料夾最上麵,果斷走人。
刑墨雷在後麵叫:“又嘔什麼氣呢?”
佟西言作了一記深呼吸,轉身說:“晚飯吃什麼?”
刑墨雷把剛點著了的煙塞嘴巴裏,拿外套跟上去,不輕不重說:“別跟我這兒裝模作樣。”
佟西言輕笑了一聲:“到底誰裝模作樣?你有心護他,連梁悅都看得出來。”
刑墨雷沒好氣:“他說什麼你都信吶?他這是離間!”
佟西言停下腳步認真看著他:“這麼說你無所謂怎麼虛理王子君?”
刑墨雷猶豫的時間短的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他馬上說:“跟我無關。”
佟西言心裏說,你還不是裝模作樣。
“我可什麼都沒說。”梁悅手臂枕在腦後,翹著兩邊嘴角裝無辜。
蔣良打著方向盤,瞟了他一眼,說:“我忘記了,你上回說,刑醫生是欠你的錢,還是欠你爸爸的錢?”
梁悅說:“他欠我爸的是錢,欠我的,我怕他還不出來!”
“這麼說你還是故意整他的?”
“……除非他們本身就有問題,否則這種小玩笑影響不了什麼的。”
紅燈停車,蔣良垂了眼瞼考慮著,開車時才說:“越是重視的感情越是容不得雜質,況且都不是小年輕了,捨得之間不像你們那麼灑腕。別去逗他們。”
梁悅沉了臉說:“那我就活該被逗著玩兒了?”
蔣良抿著唇不再作答,連看都不去看他一眼。
佟早早總覺得飯桌上氣氛乖乖的,她用眼神脅迫她最親愛的小哥刑少駒先生去做炮灰,刑少駒敵不過,隻好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然後不怕死的打哈哈:“啊,那什麼,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肉末茄子鹹了一點兒?”
佟早早趕繄接著:“就是,家裏鹽不要錢哦,做大人的還這麼浪費。”
佟西言頭也不抬:“不愛吃可以不吃。”
刑墨雷說:“不是連這點批評都不能接受吧,確實鹹嘛,養駱駝呢你。”
佟西言放了筷子,一擦嘴巴站起來藐視群雄似的俯視那三個,最後對刑少駒說:“下次記得扯個好理由,家裏的鹽昨天就用完了,今天光用難精跟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