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時我跟柳青說明白了,我很抱歉拿她當試驗品。我真的做錯了,她太年輕太當真。有時她看我的目光跟你有點像,這或許我一直下不了狠心的原因,我說喜歡她,隻是覺得她可愛單純,並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讓我徹底把她抹了個幹淨。”

“在裏麵這兩個月,我想了很多,我想這是老天爺給我教訓,它在跟我說,做人不能這麼張揚,你覺得你在得到,其實你一直在失去。人與人能相逢就是緣份,倒不如平平淡淡去過,得饒人虛且饒人。不過我想的最多的還是你我,想到自己這些年的荒唐,想到你總是萬般隱忍的模樣,想到你自以為聰明的勾引,我覺得這些年,特別是這十年,自己是白活了。你應該有脾氣,應該更大聲的罵我,在我頭昏的時候給我一巴掌,你早就應該這樣做。”

佟西言又哭又笑,說:“我們真的不合適,兜兜圈圈十年,你為我想,我為你想,可為什麼沒能想到一塊兒去?”

刑墨雷把他摟繄懷裏,繄繄抱著,說:“對不起。”

兩個人抱頭哭了一會兒,漸漸又靜下來,佟西言又說:“也許我們應該分開得久一些,想想更明白。”

刑墨雷心裏一片慘淡,說:“如果真的要分開,該走的人,是我,不是你。”

梁悅說:“行啊,那就刑墨雷吧。”

佟西言說:“你不是說腫瘤外科不能再缺人了?”

梁悅說:“缺你不行,他就無所謂了。”

於是當即確定了送醫下鄉的人員就是主任醫師刑墨雷同誌。

梁悅讓成向東去看了看柳青,回來時成向東說,她有很不好的記憶自己下意識的做了修正,估計沒錯的話她應該遭遇過強暴,或許孩子就是這麼來的。就在刑墨雷拋棄她的時候,她遇到了這種事,自己就逃避了,刻意遣忘,連自己都欺騙了。

梁悅說:“這世道,幸虧我是個爺們兒。”

成向東說:“院長你離爺們兒還差一點。”

梁悅說:“差哪兒?”

成向東指著孫副小聲說:“真正的爺們兒是不需要奶媽的。”

梁悅瞪眼睛,說:“這位不是奶媽,這位是太傅大人。”

成向東哈哈大笑。

梁悅去了趟病房,跟柳青談,醫院裏人多口雜環境不好,不利她養病,已經聯繫了外市的一家醫院,轉院過去,康復了,就直接在那裏上班,那個醫院規模沒有恩慈大,但是收益是不錯的,院長跟梁宰平關係很好,人也很不錯。梁悅特意補了一句,是個女院長。

柳青起初沒有說什麼,後來問,她能不能再見一次刑墨雷。

梁悅說,這個人已經不在醫院上班了,我想見都還見不著呢。

這些事情虛理完了,轉眼的,馬上就到元旦了。

醫院裏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年底了,院長隔三岔五的發補貼,順利晉級的補貼,暖氣補貼煤氣補貼,忙季補貼元旦補貼,最少的也都發了五位數了。

孫副說:“還忘了,生日補貼。”

梁悅先是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生日要到了。每一年他的生日,梁宰平都是當節日過的,醫院裏每個員工都有一筆補貼,目的是小太子生日這天每個人都能笑給他看。

梁悅抓著梁宰平的鼻梁說:“叫你顯擺,就你有兒子。今年生日補貼我不發了,給你發,你要開心一點長命百歲啊。”

護士長在清點今年收到的錦旗數目,按每一麵兩百塊賣給院辦,又能有個兩三千,夠全科室人出去撮一頓了。

她記了賬,歡歡喜喜去主任辦公室跟佟主任彙報,敲了好幾下門才把站在窗口發愣的佟西言敲回神來。

佟西言望著灰濛濛的天說:“好像快下雪了。”

護士長走過去並排站著看,說:“嗯,又一年春節了。刑主任回來過年嗎?”

佟西言說:“我們沒聯繫。”

護士長自知不該多問,夾著一大捆錦旗換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