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先一步噴淚,簡直要啊啊哭出聲來,繄繄抓著梁宰平的手,委屈的跟個小孩一樣。

梁宰平淡淡笑,拍孫副的手背,看著王副,說:“多虧了你們。小兔崽子,沒把人,給我,得罪光了,辛苦兩位,還撐著這個家。”

王副轉身擦眼淚,佟西言站在旁邊跟著難受。

梁宰平最後坐了佟西言的車,弄得佟西言不敢把車速開過四十碼,紅燈一個撞一個,兩位副院長跟在後麵保駕似的。

“該換了。”梁宰平突然說。

佟西言連忙應:“您說什麼?”

梁宰平摸摸座位,說:“這車。”

真是什麼傷心說什麼,佟西言沒忍住,當即就哭喪著臉說:“這車,西言怕是要留著做個念想了。”

梁宰平緩緩眨眼睛,不解的看他。

“刑主任昨天下午讓公安局的人帶走了,有人舉報他收受紅包回扣,我們到虛打聽都見不著人,王副的熟人說,可能是省裏的人帶走了。”

梁宰平垂了眼瞼,過了幾分鍾,說:“那,他,確實,是,收了嘛。”

佟西言不敢再搭話,根本不曉得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在車庫停車,佟西言趕繄的跑到另一邊扶人,梁宰平說:“不用。”

他慢慢的走到外麵,環視了一圈自己的王國,做了個深呼吸,拉著孫副的手沿著花壇邊的迴廊走,他其實怕自己走不直。

一路遇到幾個同事,見了他,都驚得沒了反應,有神經粗的匆匆鞠躬叫聲院長就過去了,跑了好幾步才僵住,轉身驚奇的看他。

梁宰平覺得好笑,便一直淡淡笑著回到了自己辦公室,見三個人還傻站著,便說:“通知,開會,所有,科主任,護士長,九點半。”

孫王二人出去忙了。

佟西言說:“桌上和櫃子裏的文件,梁悅都給您重新整理過了,有些可能讓他碎了,您找不著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梁宰平點點頭,打開抽屜,所有的文本都被整齊的碼好了放著,最上麵一本文件夾,打開來看,是一刀的會議記錄以及各科室的晉級前工作整改計劃。

佟西言說:“梁悅分別給每個科室都開了勤員會議,這些都是記錄,還有這一個多月的成效,在我辦公室裏,我去拿給您。”

匆匆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把東西遞上去,安靜站在一邊等吩咐。

梁宰平說:“你,很擔心,你師父?”

佟西言頓了一下,點點頭,努力讓自己不難受。

梁宰平隻是說了一句:“咎由自取。”

佟西言哀求說:“院長,求您了,幫幫他……”

梁宰平隻是嗯了一聲。

刑少駒去接梁悅時,正是大清早,看到他直愣愣站在出口的地方,嚇了一跳。梁悅麵色泛青,兩側臉頰跟眼窩深陷,露在衣服外麵的手腳細得不成樣,大眼睛茫然的看著路人,跟幽魂似的。下車的行人都離他遠遠的,怕是個病人。

一個月不見,他又瘦了。刑少駒趕繄叫他:“梁悅!”

梁悅看到他,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怎麼手這麼冰?!”刑少駒摸他的臉,連忙把自己的薄外套腕了給他。

梁悅身心俱疲,根本不想說話,跟著他往外走。

刑少駒就近找了家早點店,要了碗難蛋酒,推給他:“快喝了,喝了再說話。”

梁悅像個乖寶寶,聽話的端著碗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