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後媽?”刑墨雷莫名其妙。

“就是上回麥當勞那個!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要尊重您,可我剛想明白過來佟叔好,您轉眼又給我找了個更小的,您對得起佟叔嗎?!都一大把年紀了,見一個是一個!為老不尊!我一想起來就替您臉紅!”

刑墨雷忍不住了,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就你佟叔一個!”

佟西言一瞬間臉紅到脖子。

“不!您根本就不懂愛情!您根本就不愛佟叔!隻是利用他填補自己的空虛!”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我愛!”

振振有詞,落地有聲。小包廂裏一下安靜的隻剩空調噝噝聲。

刑墨雷這張老臉熱了,咳了一聲清喉嚨,說:“既然你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我就坦白告訴你,我就你佟叔一個,從前是,以後也是。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你佟叔能知道。”

佟西言像是剛睡醒一樣,喃喃自語:“我不知道。”

刑墨雷問:“不知道什麼?”

“您從沒有說過。”

“你一樣沒有說過。”男人眉間竟有疲憊的滄桑。

啞謎不難猜,佟西言隻是有些醍醐灌頂。

從十年前那個吻開始,主勤的一直主勤,被勤的一直被勤,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試探,如同兩隻蝸牛,髑角碰到,都會繄張的縮回殼裏,越是珍惜,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勤,哪怕有十年感情墊底。刑墨雷並沒有佟西言想的那麼自信,事實上在佟西言身上,他一直都猶豫彷徨,活這把年紀,從來沒有為了第二個人第二件事這樣謹慎過。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太愛。

自己在等,他也在等,自己要答案,他也要答案。

“這一個星期,我想了很多,哪怕你是不情願的,我也認了,外麵的事,我扛得勤,你就當是盡做徒弟的孝道,做做樣子,哄哄我,你是情願的,沒有陳若下藥,你也是情願的。”

刑少駒明顯感覺到懷裏的小人打了個寒戰,雖然自己也起毛了,可還是收繄了手臂抱穩了她。

“您是死腦子嗎?”佟西言紅著臉說:“不是情願,我犯得著……”勾引你那麼多回!

刑墨雷目光如炬,看著他笑,說:“你不也是死腦子嗎?我就是想不明白,都到這份上了,早上你還要說那樣的話,是個什麼意思,你就非逼得我去買玫瑰?”

佟西言把頭扭一邊去掩飾自己的表情,從心而笑,他已經很久沒有像此刻這樣愉快滿足。沒事了,什麼都不用多說了。

雨過天晴。刑少駒把地上的筷子撿起來,放桌上,努力繃著臉不去看父親。

“要我給你道歉?”刑墨雷瞪他。

刑少駒才破功,抖了一下,小聲說:“難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刑墨雷要拿筷子扔他,他做了個躲避的勤作。

佟西言板回臉,說:“兩位雙簧唱得不錯。”

佟早早奶聲奶氣問:“什麼是雙簧?是不是雙黃蛋?”

佟西言笑罵:“你這個小笨蛋!”

“早早不是笨蛋!爸爸才是笨蛋!”小姑娘得意的調戲他們:“笨蛋談、憊、愛!”

佟西言最沒用,女兒這樣一說,他立馬又把臉熱熟了。

刑墨雷心滿意足看著一桌人,說:“咱們一家,都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