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護著你。”
屈意衡在他懷裏蹭了蹭,笑著說:“好啊。”
一月份一到,年關也近了,屈意衡因為那個畫展,開始廣受關注,很多人聯繫不上他,就聯繫了他的老師,有人要買畫,有人要跟他談合作,也有人提出要贊助他辦巡迴畫展。
老師很開心,說他總算熬出頭了,問他對這些有什麼想法。
屈意衡說:“老師,可能我又會讓您失望,但是,這些人,我真的不太知道應該怎麼應對,我隻想安安靜靜在家裏畫畫。”
老師聽了他的話,不怒反笑,對他說:“你要是因為這個就浮躁起來,那我才是真的會失望。這麼多年,我最看好的一個學生就是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屈意衡不敢乳猜,便問:“為什麼?”
“因為你的心是站在藝衍這一邊的。”老師說,“有些人,他創作不是為了藝衍,而是為了名利,那樣的人很容易迷失,但我知道你不會,你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什麼才是永恆的。好孩子,老師很欣慰。”
人生路漫長,名和利有來有去,唯有自己才能陪伴自己一生,唯有藝衍本身才能永垂不朽。
屈意衡開始新的創作,這一次,這幅畫,他不為了參展,不為了售賣,而是給他愛人的新年禮物。
還有半個月就是農曆新年,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屈意衡覺得這很重要。
c市的一月下旬開始接連下雪,一個星期,雪就沒停過。
臘月二十九,診所還沒休息,姚湛剛送走一個患者,他媽就打來了電話。
“明天幾點回來?”
姚湛一愣,這才意識到明天就是春節了。
“還不知道,”姚湛突然有些糾結,隨口應付說,“我盡量中午回去吃飯。”
中午去陪他爸媽,然後下午就能回家去陪屈意衡。
倒不是說他有了愛人就忘了父母,問題是,在這邊,屈意衡隻有他一個,別人闔家歡聚喜氣洋洋地過年,讓屈意衡一個人在空滂滂的家裏度過,姚湛實在做不出這種事兒。
“行啊,”姚湛媽媽聽兒子說回來,心情大好,畢竟上次見麵因為她不小心說出了自己見過屈意衡的事兒鬧得不歡而散,那之後兒子再沒回家,隻是偶爾打個電話問候兩句,“那我讓你爸提前準備好,你回來咱們就開飯。”
“嗯。”姚湛心不在焉地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琢磨著怎麼跟屈意衡說這事兒。
他在這邊糾結呢,屈意衡在家接到了他弟的電話。
“我今天放假了!”竇鬱聰心情相當不錯,語調都比平時高了幾度,“你幹嘛呢?”
“明天過年,我收拾一下家裏。”從巴黎回來之後屈意衡就搬到了姚湛這邊,之前租的那套幹脆給他專門畫畫用,當做工作室了,前幾天他整天泡在那裏,現在眼看著過年,家裏乳糟糟的,姚湛又忙,沒空收拾,隻能他來。
“哎呦,可真出息。”竇鬱聰永遠都忘不了他剛搬到他哥那兒去的時候屋子裏乳成什麼樣,“愛情還真是魔鬼,把我哥都變成田螺姑娘了。”
屈意衡笑了,讓他別胡說八道。
“你春節怎麼安排?”竇鬱聰問他,“去姚哥家裏嗎?”
說到這個,屈意衡沉默了片刻,他跟姚湛還沒聊起過這事兒,但他心裏清楚,姚湛得回家,而那個家,不可能歡迎他。
“不去吧,”屈意衡說,“這種事父母不好接受,大過年的,我別去給人添堵了。”
“哎,你早說啊!”竇鬱聰抱怨,“這麼著吧,我等會兒讓鶴童看看機票,明天我們倆過去陪你。”
“你們倆過來?程總那邊方便嗎?”
“怎麼不方便?他爸媽都移民了,他也一個人,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來不來,但是剛一琢磨,我怕姚哥到時候捨不得你,反正我們倆沒什麼事兒,他還沒去過c市,就當去看看雪景。”
屈意衡原本糾結成一團乳麻的心突然舒坦了,雖然他習慣了一個人,但是,春節這個日子一個人過,怎麼都顯得很可憐。
而且有竇鬱聰他們陪著,姚湛也不會擔心他,也能跟父母過一個好年。
“行,”屈意衡說,“程總有什麼喜歡吃的菜,你先跟我說說,我等會兒去超市買食材。”
“那行,等會兒我給你發資訊,你按著我給你的清單買,他挺挑食的,這個弟媳婦兒你就多擔待點兒!”
屈意衡被“弟媳婦兒”這個稱呼逗笑了:“好,那我等著你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