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楊侃一愣,然後打他,“你他媽把兄弟當什麼人了?”
“臭流氓唄,你別說你不是,小莫都快讓你弄死了吧?”姚湛牽著屈意衡的手到沙發上去坐,翹起二郎腿,大爺似的問,“說吧,裝神弄鬼的,想幹嘛?”
楊侃比了一個“噓”的手勢,輕輕打開門,四虛瞧了瞧,確定外麵沒有人偷聽。
“你是不是出軌了怕被小莫抓?還是小莫真出事兒了?出事兒了就趕繄叫救護車,我是兒科醫生,治不了他那個病。”
“你可把嘴閉上吧!”楊侃重新關好門,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屈意衡跟姚湛的麵前,“我有事兒。”
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深藍色的絨布盒子。
“我操,”姚湛笑了,“我男朋友在這兒呢,你跟我求婚不合適吧?”
“你能不能閉嘴啊?”楊侃快被他氣死,“我這是給小莫的!”
屈意衡看著他打開那個盒子,裏麵躺著一枚銀色的戒指。
“喲,楊哥這是要演哪一出兒?”姚湛把那戒指拿出來端詳,“不便宜啊這個,你不是沒錢了嗎?”
“你悠著點兒,別給我弄壞了。”楊侃說,“沒錢了,但該辦的事兒也得辦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來這一趟麼,因為我跟小莫認識那年他就說他想去玉龍雪山,孩子也不知道看什麼看的,非得說那是愛情聖地。我就琢磨著,行,你說是愛情聖地,那哥就帶你到那兒去,順手求個婚,把愛情聖地這個名號給它坐實了。”
“浪漫啊!”姚湛沒想到楊侃還能做出這事兒來。
他倆認識挺多年了,楊侃人不錯,但是總給人一種浪滂公子哥兒的感覺,這些年也沒跟誰好好談過憊愛,但一直和小莫不清不楚的,知道倆人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姚湛還想呢,也不知道這回是不是來真的。
現在看著,鑽石戒指都買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你要求婚啊?”屈意衡問。
“對,”楊侃說,“這事兒,需要你倆跟我打一個配合。”
“不是,你等一下,”姚湛打斷了他,“你求婚有什麼用啊?咱國家,誰承認啊?”
這是他們這些人共同的遣憾。
有了愛人,有了相伴一生的決心,可是,他們永遠不可能是合法的伴侶。
都說人越沒有什麼就越想要什麼,很多異性憊覺得婚姻是牢籠是枷鎖,是埋葬自我的墳墓,很多人抗拒結婚恐懼結婚,但人家不想要的,卻恰恰是他們這些人可望不可即的。
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自己的,恨不得在對方身上蓋一個專屬自己的印章。
深愛一個人的時候,真的很想成為彼此名正言順、合情合法的伴侶。
都說一紙證書代表不了什麼,愛情在他們心裏就夠了,可是,很多時候那隻是自我安慰,巨大的遣憾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不用別人承認,”楊侃說,“我們自己承認就行。”
他掏出兩個小本子,通紅的,上麵寫著“結婚證”三個字:“我在淘寶買的,十塊錢一個呢,比真的都貴。”
屈意衡笑了,說了一句:“好用心啊。”
姚湛看了看屈意衡,看出了他眼裏的羨慕,伸出手去,手心覆在了屈意衡的手背上,他問楊侃:“那你什麼打算?”
“就搞個驚喜。”楊侃說,“這事兒暫時瞞著小莫,明天咱們出發去玉龍雪山,我要在那兒求婚,完了你倆吧,我這兒有個東西給你們。”
他拿起剛才被放在地上的塑膠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東西。
“……土死了。”姚湛接過來,跟屈意衡一人捏著一邊,打開了那個土味十足的條幅,“恭喜楊侃求婚成功,祝楊侃先生梁小莫先生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屈意衡笑出了聲:“挺好的。”
“是吧!”楊侃覺得屈意衡懂他,“本來我的計畫是拉著這個條幅去民政局門口拍照,那樣看著不是更真麼,但是既然來這兒了,那就在這兒拉吧。”
姚湛看著那紅紅火火的條幅,問:“那你想沒想過,萬一小莫拒絕你呢?”
楊侃擺擺手:“放心吧,不可能的,剛才小莫睡著之前還說要給我生孩子呢,我們家小莫,愛我愛得那叫一個深沉!”
之後的半個小時裏,楊侃為姚湛和屈意衡講述了他家小莫對他如何深情,最後,他是被姚湛趕出去的。
楊侃被趕出去之後,打電話過來囑咐他們:“明天出門一定一定別忘了帶條幅,哥們兒的排麵就靠你們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