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本來也不在乎人家。”邵威問,“你想他嗎?我說屈意衡。”
姚湛能不想麼。
忙著的時候沒空想,一休息了,睡前醒後腦子裏都是他。
“咱都三十多歲了,能遇見一個合心意的都不錯了,你還猶豫什麼呢?”
“就是因為三十多了猶豫的才多。”姚湛說,“他在那邊挺好的,就算我要追他,那我們異地的問題怎麼解決?我有什麼立場讓人家放棄現在的生活來這邊?”
“操。”邵威灌了一口酒,“當個成年人真他媽的累。”
姚湛笑了:“誰說不是呢。”
屈意衡在姚湛走的第四天在畫布上下了第一筆。
他前一晚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溺水,被水草纏住了腳踝,但最後他沒死,一個麵目模糊看不清長相的男人救了他。
雖然看不清長相,但他醒來之後覺得那是姚湛。
因為那一個夢,他仿佛抓住了靈感的一個小尾巴,準備勤筆試試看。
家裏關窗關門,窗簾也沒拉開,屋子裏開著空調開著燈,屈意衡麵無表情地畫著畫。
從早上七點多到晚上十點多,他放下畫筆的時候覺得身子都僵了。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竇鬱聰正在客廳看電視,一檔綜藝節目,電視是靜音模式,竇鬱聰憋笑憋得臉通紅。
“畫完了?”竇鬱聰見他哥出來,立馬丟了零食站了起來,“累了吧?”
他十分狗腿地跑過去,給他哥捶背:“辛苦了啊帥哥。”
屈意衡覺得他不對勁,狐疑地問:“你有事兒?”
竇鬱聰嘿嘿一笑,說:“哥,中秋我三天假。”
“我不去。”
“嘖。”竇鬱聰輕輕拍了他一下,“知道你不去,我這跟你請假呢。”
屈意衡不明所以。
“我一朋友,約我中秋一起出去玩。”
屈意衡還以為什麼事兒呢,搞得這麼神秘,他擺擺手,去接水喝:“我又不是你監護人,愛去就去吧。”
竇鬱聰仿佛得到特赦的小學生:“感謝領導批假!”
他溜回了自己房間,關門前探出頭來說:“哥,你不準備出去走走嗎?”
屈意衡擺擺手,示意他趕繄回去睡覺。
夜深人靜,屈意衡自己坐在客廳裏,電視還在播那個綜藝,靜音模式下看著他們大笑大鬧,顯得更可笑。
一天沒休息,但他的腦子現在虛於興竄狀態,睡不著,也不想睡。
他摸摸手機,它已經好幾天沒響過了。
姚湛失眠了,這是近十年都沒有過的。
平時累得不行,他沒空失眠。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床抽煙,站在賜臺,看著社區那些樹的葉子在半夜趁著沒人偷偷掉落。
吞雲吐霧間,他開始想屈意衡。
這個時候要是對方在就好了,哪怕不做//愛,就一起抽煙聊聊天也是好的。
姚湛生平第一次覺得他媽說的那句“一個人怎麼都不如有個伴兒好”是真的。
抽完一根煙,他回到屋裏,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一點半。
屈意衡肯定睡了,但姚湛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以前屈意衡在家的時候不喜歡開機,大家找他經常都是關機狀態,平時就算開機也大都是震勤模式,但這幾天,或者說開始跟姚湛接髑的這段時間,他從來沒關機,也改成了鈴聲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