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屈意衡不想再跟他聊這個,低頭吃飯。
竇鬱聰看出來他不想說,也不問了,又給他倒了杯豆漿,唉聲歎氣地說:“我不想去上班。”
“那就不去。”
“嘖,跟你真是沒法聊天。”竇鬱聰站起來伸懶腰,“買的酒還沒喝呢,我失憊的痛苦情緒還沒發洩,終於週五了,晚上你陪我喝酒,我需要傾訴內心的苦悶。”
“開車注意安全,出門錢包鑰匙手機別忘帶,晚上你要是回來得太晚我就睡了。”
“......好的,父親。”
屈意衡瞪了他一眼:“別鬧。”
竇鬱聰走了,屈意衡自己坐在餐桌邊吃飯,突然想起手機被他丟在洗手間沒帶出來。
他放下杯子,去拿了手機,發現姚湛又發了資訊過來。
五分鍾前了,姚湛問他還什麼時候去那邊。
以前,那座城市對他來說意味著自己的中學時代,他能想到的大部分是為了考試焦頭爛額的時光,當然,隻有那麼幾次他想起了自己跟姚湛幹的那些事兒,不過那隻是裝點他過去的星星似的點綴,他從來沒有太在意過,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隻要想起那座城市,他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畫麵就是那天酒店的大床,還有姚湛繄貼在他耳邊發出的呼吸聲。
他把手機放在一邊,直到吃完飯才回復姚湛說:不知道。
接下來的一整天對於屈意衡來說都有些特殊,平時他吃完早飯就鑽進屋裏畫畫,有時候畫接的稿子,一張圖沒多少錢,但至少夠吃幾頓飯的,有時候他就隨便練練筆,想到什麼畫什麼。
最近他一直在考慮一件事,他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重要到影響他的人生,但是,很重要就是了。
可今天他一直沒時間想那個,因為斷斷續續跟姚湛發了一天的微信。
屈意衡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話都不願意說,更不願意打字,他覺得用手機發資訊太麻煩太累,如果真的有事就打電話兩句話把事情說清楚,沒事兒的話就不要閑聊。
可是他破例了,因為姚湛破例了。
兩人的微信往來不算頻繁,隔一小時一條左右的頻率,不至於耽誤他們辦正事兒,但實際上,因為這個,屈意衡一天幾乎什麼都沒做,而姚湛的覺也睡得支離破碎。
一天下來,沒聊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三言兩語,都是疏遠的客套話,但是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聊了下去,都覺得自己挺無聊,可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樂在其中。
晚上六點多,竇鬱聰回來了,手裏又拎著兩提罐裝啤酒。
“你今天心情不錯?”他一進來就看見屈意衡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嘴角有些許的上揚。
屈意衡看了他一眼,放下手機,去接啤酒。
“又買這麼多?”
“對啊,要不怎麼喝醉?”竇鬱聰進了屋,背包還沒放下,門鈴就響了。
他穿著拖鞋又跑到門口,接過外賣,關門回來。
“燒烤。”他讓屈意衡在客廳的茶幾上鋪好餐墊,把燒烤放上去,兄弟倆坐在客廳,吃著燒烤喝著酒。
屈意衡酒量好,竇鬱聰向來都知道,但他們倆很少一起喝酒,跟一個喝不醉的人喝,沒意思。
但今天,竇鬱聰的目的不是灌醉屈意衡,而是灌醉自己。
從一開始他就不怎麼吃東西,就是喝,一大口一大口地喝,喝得急了啤酒順著他嘴角沿著脖子流到了衣服上。
“你慢點喝。”屈意衡說,“衣服髒了。”
“髒了就不要了。”竇鬱聰說,“這衣服還是跟那個狗B一起買的。”
屈意衡挺佩服竇鬱聰的,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這傢夥,一個人,知道自己相虛六年的男友出軌之後竟然可以為了不影響工作狀態而強忍了好幾天,直到確定第二天不用上班才決定發洩。
這是魔鬼吧?
屈意衡皺眉看著他,問:“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不喜歡管別人的閑事,但對他來說,竇鬱聰不算是別人,盡管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是真的當對方是自己最後的家人。
竇鬱聰喝得衣服前襟都淥了,他捏著易開罐說:“哥,我覺得特別/操/蛋,他為什麼連騙我一下都不願意呢?”
竇鬱聰說:“我那天出差回家,家裏幹幹淨淨的,還挺開心,結果竟然在枕頭下麵發現一條我從來沒見過的黑色丁/字/褲。一開始我以為是他的,買來跟我搞情趣,那天晚上我就穿上了你知道嗎?真他媽噁心啊,我現在想起來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