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氏又拖了一年,才撒手人寰,離世那年,經常叫小黃氏來府裏玩,實則背地裏留了一手——
她給庶妹下了不好受孕的藥茶。
大黃氏就怕庶妹有了孩子,到時候苛待她的漳兒。
這事大黃氏到死都捂得嚴嚴實實,可能怕丈夫聽聞後不恥她所做作為,也可能怕傳出音去,庶妹要是知曉了,到時候記恨她,再恨到漳兒身上。
她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壞,臨了了下了毒手做了壞事。
卻不知道,小黃氏也知道,隻是裝作不知,嫡姐去後的一年後才正式嫁到了黎府,成了黎安河的繼室。
之後沒多久打仗,黎安河去打仗,府邸上下是小黃氏打理,管她的外甥,如今是她的繼子,任勞任怨,勤儉持家,對黎南漳視如己出。
到後來給黎南漳娶妻,再後來帶孫子。
小黃氏這一輩子過的辛苦,不像是為了她自己活,像是代替另一個人的職責活,所以小黃氏高齡時有了身孕,外頭說老蚌生珠兒,說生了怕壞身子沒命,她背了一輩子名聲,這次是拗下來,沒聽勸,硬是留下來了。
再後來小黃氏生了難產,生完看了眼兒子。
黎南漳跪在阿娘床前,哭的一把眼淚,說他會待弟弟跟親生兒子一般,有他在,這輩子都會護著弟弟。
“阿娘知道你孝順,阿娘早知道,漳兒你別自責內疚了,跟你無關,至於南珠,阿娘信你。”小黃氏說完氣音就斷了。
祠堂裏,黎王爺透著嫋嫋的香煙,望著背後的牌位,長久歎了口氣,“阿娘到死,還念著我,想讓我別自責內疚。”
“你那時小,也是事後才知道的。”鄒氏安慰。
那藥茶,黎南漳也是母親快不行時才發現了端倪,隻是他知道時也來不及了,藥茶停了,阿娘身子也壞了,母親這般做也是為了他。
種種複雜,到如今,黎南漳也說不出什麽。
“後悔了,不該送南珠去京裏的,留著他在昭州平平安安當一輩子富貴閑散郡王多好。”黎南漳越看越愧對阿娘。
鄒氏卻說:“昭州雖好,但得由著南珠,見過了外麵,想回來了他自己決定,南珠有南珠的日子。”
黎南漳就想到阿娘,阿娘替他娘活了大半輩子。
“是了。”黎王爺那口氣鬆了些,又說:“他要是不樂意了,老子哪怕王爺位置不要,誰也不能逼得了南珠。”
鄒氏搖頭說:“咱家南珠打小聰明,很是通透,他不願意的,誰也逼不得還得罪不了人,哪裏像你。”
雖然是被拉踩了,但黎王爺很是高興,說夫人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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