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倚半天,幾縷黑霧般的烏雲,散散飄來,淡淡的霧氣遮住了明亮的月色,漸漸化成薄薄的輕紗一般,落在草木之上,浮起微微的光暈。
而,遍地的積雪,在這淺淺的籠罩下,發出朦朧的白色。
九原縣,太守府邸,客房後,幽幽的花園之中,卻依稀一道身影。
清涼,卻又甘冽,好似冰水一般,順著自己的喉嚨,直抵肺腑,丹田。緩緩的抬起雙手,目隨勢走,單腳提起,一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恍若是拳法,又恍若隨意而動,朦朦朧朧之間,似存在,又似虛無。
呼!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李雷的雙手緩緩的放下。
半年多不懈的練習之下,自己的太極拳已經練到可以上台表演的地步了,李雷輕笑著,慢慢的走回客房,輕輕的推開窗戶,然後,矗立在窗下,雙目微閉,再次吐納,同時,細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
嗡嗡,遠處,好像有人在說著什麼。
李雷急忙凝神細聽,可除了能聽出有人在說話,卻聽不出其他的東西。
如此淩晨時分,還有何人?雖然心中好奇,但是李雷卻壓住心中那絲悸動,俗話說藝高人膽大,可惜自己卻不是那藝高之人。
不遠處,客房之上,卻是兩道高大的身影。
“麴兄,那小子所演練的拳法,你見過沒?”其中一人器宇軒昂,半靠在屋脊之上,一雙狼目,閃著熙熙的光華,不是呂布卻是何人。
另一人搖了搖頭,唏噓的胡茬之上,一雙鷹目,之間盡是桀驁不馴,半晌,道:“呂兄,你覺得這樣的武藝到了什麼境地?”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呂布道:“我天生神力,練起武來渾然天成,各種兵器樣樣精通,矛術已臻化境,一手戟法更是得到部分當年項霸王的真傳,但是隨著武藝的精進,我總有一種感覺,在那些動作之下,體內總有些遲滯的感覺,長久積累下去,必然不是好事!”
雖然呂布所答非所問,但是麴義聽的卻很是仔細,那一雙孤寂的眸子中閃著異樣的色彩,就像遇到真正的夥伴一般。
他二人隻是在屋頂之上偶遇,不知道是不是長久奔馳在草原上,呂布總喜歡呆在月光之下,任淡淡的月華覆蓋在自己身上。而麴義,也隻有在這淡淡的月華之下,才會睜開那雙鷹一樣的眼眸,精光、孤寂、桀驁不馴,從中噴薄而出。
如果沒有李雷那套拳法,兩人也許最多隻是惺惺相惜,根本不會深談,但是現在,兩人都似乎發現了些什麼。故以,呂布直接說出自己的感覺,就是希望能夠揭開一些疑惑。
“似乎,在我們體內,也有一種武!”麴義道,既然呂布坦誠相見,他也直接說出心中所惑。
呂布沉沉的點點頭:“這一點,我也有所察覺,而且其實我們在練習武藝的時候,實際上體內也在練,隻不過卻是在我們的帶動之下,無法趕上我們的步伐。”
“對,有種失衡的感覺!”麴義補充道,“但是如果有一種辦法,能夠讓我們直接修煉體內的武,使得內外平衡,那麼我們必然埋入一個新的境界。”
呂布的狼目中興奮之色更甚:“或許,這套拳法,能稍稍的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