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是放不開你,我就是想要待在你的身邊,怎麼辦啊……”
少女哭得肝腸寸斷,把這些天自己的委屈和心酸全部訴說給了方未寒聽。
和煦的春光灑在少女的鵝黃色長裙上,閃耀著輝煌的光芒,宛如她的決心與愛意一般灼然。
“我以後不會再貪玩了……”
蕭槿抹去了眼角的淚滴,靠在方未寒的胸膛上,宛如夢囈。
“我一定認真修煉,你不準不要我,你不準趕我走……好不好?”
少女癡癡地看著方未寒的眼睛,輕聲說道。
也許是第一眼的初見,也許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也許是自己蠢得無可救藥。
她反正是離不開他了。
方未寒:“……”
他對於這種場麵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怎麼這小槿跟個火藥桶似的,一點就炸。
看起來前幾天的事情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重了。
他心中一暖,伸出手溫柔地拂去了蕭槿臉上的淚痕。
可不料蕭槿一直哭著,剛剛擦掉淚痕,馬上就會有新的眼淚流下,擦都擦不完。
“不準哭了,擦都擦不完了。”
方未寒半是嚴肅,半是心疼地說道。
蕭槿瞬間將剛剛要流出的眼淚給憋了回去,看上去有些笨笨的可愛。
方未寒沒忍住被她逗笑了。
“你沒必要說這些話,我都知道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蕭槿柔順的發絲,有些無奈地笑道。
“我們一起長大,你在想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
蕭槿的眼睛中蓄滿了水霧,因為憋著哭泣的衝動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那你……那你還說那些話……你還在生我的氣。”
“生氣是應該的……是我無理取鬧……是我沒有聽你的話,是我害得你……”
眼瞅著蕭槿說著說著又要哭出聲來,方未寒頭疼不已。
“停停停停。”
他連忙打斷了蕭槿。
“什麼話啊?哪些話啊?”
“不會是你說我在說瞎話安慰你的那句話吧?”
方未寒連忙用了盡可能溫柔的聲音開始朝她講道理。
“我說的那句話是真的。你是真的有可能在客觀上救了我一命。”
蕭槿雖然還在抽噎著,卻倒也停止了哭泣,方未寒繼續趁熱打鐵地繼續問道:
“你那種預感……以前出現過嗎?”
蕭槿抽了抽鼻子,小手撥弄著自己的裙擺。
“好像有?”
她有些不確定地說。
“我總是感覺到……眼前的場景似乎在哪裏見過,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方未寒:“?”
就這?
他一時之間沒忍住吐槽道:
“這是正常現象,我也經常有這種感覺來著……”
這話剛說完,方未寒便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果然,蕭槿聞言,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又嗒吧嗒吧掉了下來。
“果然,我……”
“你聽我說完!”
方未寒連忙急切地打斷了她的話。
“這個……我以前雖然也有,但是沒有像是你這麼準確的,我感覺你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感覺應當不是空穴來風,應當是某種預言能力?”
“你騙人!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預言能力……”
蕭槿哭泣著,小聲辯駁。
方未寒心想我原來也是不信的,但是在見到那個詭異的白毛之後,我也開始覺得這種能力一眼頂針了。
“但是你想到的那個場景實在是有些真實的過分了。”
方未寒解釋道。
“在你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同一時間,我差不多正在幹同樣的事情。”
“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拿著把劍要砍陣法的事情。”
他招了招手,將流明劍召喚了出來。
“你仔細認認,是不是流明?”
蕭槿繃著嘴巴,看了看他手中的長劍。
“好像確實是……我原來還沒覺得有多像流明,但是這麼一看,反倒是越看越像了……”
蕭槿有些猶豫地說道。
“那就對了。”
方未寒拍拍手,繼續循循善誘。
“我有一招劍法,能夠對陣法造成極大的殺傷。”
“困住咱們的那個陣法是上古濁教的陣法,叫什麼铩羽暴鱗陣,是一個七階的陣法。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用這一招破開陣法,到外麵去發射玄重衛的火箭。”
“情況實在是過於緊急,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沒想到那個陣法裏麵是不是蘊含著別的殺招。”
“現在想起來,確實這種做法很有可能不太妥當。”
他苦笑道。
“就在我準備動手的前一刻,我聽到了那魔教妖人要殺你的聲音。”
“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蕭槿這次總算是停止了哭泣。
她眨巴了下紅腫的眼睛,有些萌萌地看著方未寒。
“所以我說……表麵上看起來是我救了小槿,但也許其實是小槿救了我。”
方未寒擁住了眼前呆愣著的少女,溫柔說道。
“不必自責了,是是非非,對對錯錯的,都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不是嗎?”
他笑道。
蕭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淚水再度不受控製地流下。
“嗯,不哭了,我不哭了……嗚嗚嗚……”
蕭槿哭著說道。
方未寒看著口是心非的蕭槿,有些哭笑不得。
待到她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之後,方未寒再度開口說道:
“所以現在……我說的那個我的話可以不聽,你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吧?”
“明白了。”
蕭槿不帶一絲猶豫地堅定說道。
方未寒:“?”
所以到底什麼時候聽,什麼時候不聽啊。我都還沒明白呢。
你明白了甚麼?
“你真明白了?”
方未寒有些懷疑地看著蕭槿。
“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啦。”
蕭槿輕輕一笑,俯下腦袋深吸了一口方未寒的氣息,眼底有些病態和偏執。
經過了這次事件,蕭槿終於堅定了自己的原則。
一切以方哥哥的安全為前提,所有膽敢威脅到方哥哥生命的東西,都得死。
不論他是誰,不論有多少人。
我都會殺掉他們的。
少女的眼瞳中隱隱浮現了血紅色的黑氣,看上去有些妖異。
“行,你先起來,我還有話說。”
方未寒將信將疑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蕭槿眼中的黑氣轉瞬即逝,又恢複成了那副人畜無害的大白兔模樣。
“你……呃……”
方未寒斟酌了一下措辭。
“你應該沒有在偷偷修煉濁氣吧?”
他試探著問道。
“沒有啊?”
蕭槿搖了搖頭,有些疑惑不解。
“方哥哥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事。”
方未寒擺了擺手。
看起來蕭槿暫時還沒有走上濁修的路子。
但是他得先預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