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金吾衛、玄重衛兩方麵的參與,一旦從這個宋家幫堂口裏查出任何和拜火神教有關的東西,他們就完蛋了。”
方未寒冷聲說道。
“那我現在就去?”
陶允薑眨了眨眼睛,看了方未寒一眼。
我特麼話還沒說完呢,這小師傅,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急啊……方未寒心想。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方未寒衝著她溫柔一笑。
笑什麼笑,肉麻死了真是……
少女臉頰微紅,有些不自然地別開雙眸,抓起長劍匆匆忙忙地衝了出去。
“殿下……”
陶允薑走後,紀剛看著方未寒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是擔憂的樣子。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
方未寒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
“像是宋家幫這種盤踞外城已久的勢力,暗自收斂了這麼多的錢財,內城那幫大人物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對啊,殿下,我們如此貿然地和他們起衝突,是不是有些過於莽撞了?”
紀剛有些猶豫。
“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讓金吾衛和玄重衛都過來嗎?”
方未寒平靜說道。
“金吾衛內部勢力盤根錯雜,寒門、世家和皇族皆有涉及;而玄重衛由一貫秉持‘慎獨’作風的蘭陵蕭氏掌管。”
“隻要來的人足夠多、足夠雜,把這件事情鬧得足夠大,那上麵的人就越是根本無法將這件事壓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紀剛,低聲說道:
“你……難道不想早日報仇嗎?”
“這外城區的悲劇,我想你應該比我更加看在眼裏,不是嗎?”
紀剛沉默不語。
良久,他低下頭自嘲一笑。
“殿下說的沒錯,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宋醫狗的命。我無時無刻不想讓這幫老街坊鄰居們過上沒有人肆意壓榨的日子。”
“那宋家幫斂財無道,肆意魚肉百姓,我比任何人都想讓他們死。”
紀剛緩緩握緊了拳頭,語氣陰森地說道。
“那便放手去做吧,我今天晚上會留那人一命,交給你處理。”
“外城區,殺人不犯法。有什麼事,我頂著。”
“一切為了百姓。”
方未寒低聲說道。
“多謝殿下。”
紀剛深深地行了一禮,眼睛有些微酸。
方未寒走了出去,還有半句話沒說出口。
“為了百姓,也為了我自己……”
他心中默念著。
針對他的陰謀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悄然醞釀,山雨欲來之時,不記得任何劇情的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他需要在自己身上多貼幾層護身符。
比如權力中心的攪屎棍。
比如為民請命的愣頭青。
比如和陶允薑關係不淺的小白臉。
這些護身符,都會在今天晚上的事情中完全為他所得。
上天給予他的一切能讓他活下來的可能性,他都會溫柔而小心地善待,並冷漠地加以利用。
這所做的所有一切,都隻是為了活下去。
“機關算盡,隻為求得幾張護身符,護身符……真是笑死我了。”
方未寒搖搖頭,不屑地低低嗤笑著。
“邑四萬戶的藩王混成我這個樣子,都讓我醜完了。”
“劍履上殿又有何用?我能一劍砍了那王暾的狗頭嗎?”
他不再去想,按著流明劍,大踏步地出了院門,向著暮色沉沉的天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