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不禁道:“確實不一樣,他看起來……很可愛。”

即使在男性平均身高較低的東海市,奇跡也顯得矮小了,配合上他的娃娃臉,讓他看上去愈發顯小,眉宇間也捕捉不到令人反感的情態,單純無害,就好像永遠不會傷害人。

可提到傷害,白盛秋低著半張臉道:“嗯,他一點也沒有變,無論剛和我在一起,還是提分手的時候,都是這模樣,這神情。”

奇跡就是頂著那張無害的臉,來和他提分手的,他甚至以為奇跡在開玩笑,畢竟毫無預兆,前一天,奇跡還溜到他宿舍來睡覺了,睡著後就拚命鑽進他懷裏。

當他意識到奇跡是認真的,他又為奇跡設想了無數理由,直到他發現,沒有理由,沒有藉口,奇跡就是要和他分手。

他就這麼被分手了,在奇跡口中,好像再正常不過,一切隻有三個字:一年了。

也許是一起長大帶來的默契與瞭解,讓白筠再次感受到一絲不自然,她的第六感也在叫囂著不對,沉默一會兒,她低聲疑問:“哥,你不會……”

白盛秋對她笑了笑,窗格中透進的明媚陽光落在他臉上,幹淨沉靜,“怎麼了?”

遇到前男友,明嘲暗諷,追憶往昔,偶爾露出一點不自然的神情,好像都不奇怪。再說白盛秋大部分時間還是像平時,甚至比從前更加穩重。

可越是如此,白筠就越是心髒狂跳,又沒有任何落到實處的疑點,隻是憑空心驚罷了。

……

譚夢龍和奇跡坐在回程的公車上,他們在最後一排,車上的人很少。

離開的時候沒有再撞到白盛秋,對麵的包間門緊閉,不知是早就離開了,還是遲他們一步。

奇跡大概是有些累了,譚夢龍是在他往自己懷裏鑽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睡著了。

早知道奇跡力氣大,但這種無意識的情況下,他更加不受控製,譚夢龍想推都推不開,隻見他一側身抱著自己,拚命擠過來,像是想將身體塞進譚夢龍體內,撕都撕不開。

距離較近的乘客看了過來,譚夢龍本來有一絲尷尬,想叫醒奇跡。

但他忽然想到什麼。

按照奇跡說的,他有那麼多弟弟妹妹,就算父母再一視同仁,畢竟分.身乏術,父親好像還是企業家,難以讓孩子們擁有足夠的愛。

尤其是奇跡還是長子,那種失落感是逐漸加強的。

難道就是這種家庭環境,父愛、母愛的缺失,才讓奇跡形成了今天的樣子,極度缺愛,沒有安全感,一年換一個男友,無意識中追逐身體的接觸……

譚夢龍越想越覺得這樣能解釋奇跡為什麼成為一個渣男,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奇跡從來不表露出來。

他那麼盡力地去討好自己的追求對象(轉而又甩掉他們),和身邊的同學、老師都相處極好,誰又能想到呢。

這就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麼……

譚夢龍神情複雜地看著奇跡,心情就和神情一樣複雜,這一天經歷得太多,他真不知如何看待、對待奇跡了。同情他,會不會顯得有點犯賤??

而奇跡在夢裏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又拱了拱腦袋,以他和譚夢龍的身高差,簡直像要嵌進譚夢龍懷裏了。

譚夢龍吐了口氣,無意識地抬手摸了摸渣男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