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時,有幾件能讓那些有些小聰明、但老是翹尾巴的家夥們吃癟,馬超是會很高興的。但今天不同,明年的三連擊,像三座大山一般,壓在馬超心頭,使得他根本沒有心思看三人的笑話。
幸好,那些能在曆史上留下名號的家夥們,不全是隻留下了狂妄名聲的衰人。正待馬超心灰意冷之際,隻見朝堂出來一人,那人馬超印象當中的內政幹才,反而是李儒這位曆史詬病甚多的家夥。
李儒微微沉吟後,緩緩言道:“主公,卑職之精擅者,雖是行兵詭謀,然細細思索一番,卑職發覺,此次饑荒天災之事,解決之道可在易與不易之間.......”
“哦?此話怎講?!”馬超愕然,左右四顧,堂下一眾文官亦迷惑不解。
“卑職的意思是說,要度過明年的難關其實不難,難就難在日後!”李儒拱了拱手道:“卑職雖不知今年雍州一地賦稅收入如何,但想必是有不少存餘的。而此事謂之兩難的原因,便是在於,若是不管災民,他們必定揭竿而起。而若是賑濟他們,整個馬家說不定亦會陪著他們餓死,某多方細思,若要度過此關,或許隻能一個辦法.......”
說來說去,原來還是自己擔憂的拖垮馬家之事。馬超疲憊地搖了搖頭,這個後果,他不是沒有估算過。按照最底線保守的估計,馬超與一眾內政大才認為,馬家至少需要兩到三年的休養生息時間。而假如真的如此,那時關東方麵說不定早已滄海巨變,自己所知的那點曆史優勢,會全被劉協占盡!
不過,聽聞李儒還有一法可以解決,馬超還是很抱有期望的,不禁開口問道:“什麼辦法?隻要能讓馬超順利度過這一難關,文優便是馬家最大的功臣!”
然而,李儒聞言後,並沒有欣悅的表情,而是慎重提前向馬超說道:“卑職所說之法,可能不合主公心意。若是有何激進之處,還望主公莫要怪罪。”
“但說無妨.......”聽到李儒這樣說,馬超心中其實已經不抱什麼期望了。但病急亂投醫,他還是忍不住如此應下道。
“卑職以為,馬家可以收編青壯,遣散老弱,組成一支人數龐大的軍隊,出兵洛陽,繼而長驅入關東.......”李儒說這條計策的時候,眼中不禁閃出冷厲的精光,讓人們一瞬間便想起,他這個家夥,可是當初毒殺先帝、隻言片語便毀掉舊都洛陽的‘毒士’。
而馬超聽完這條計策後,卻也是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沒想到,李儒這個家夥,居然能想出如此劍走偏鋒、傷人傷己的計謀。他自忖已經夠心狠手辣,但卻委實沒有想到,李儒這個文弱的家夥,要比自己還視人命如草芥.......
“主公有所不知,卑職出身微末,最為了解那些災民本性。那些災民在饑餓麵前,根本沒有一絲人性,也並非抱成一團,相互救濟。他們或倚宗族、或倚地域各自群居,並不曾同聲共氣,甚至還因為食糧匱乏的原因,彼此較為仇視。殺死其他災民,如屠牲口......”說到這裏,李儒猛然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太懷舊,偏離了主題,急忙改口道:“故此,卑職的意思,某等盡可分而治之,以糧草為餌,吸收青壯.......”
“文優慎言!”馬超還未開口,楊阜已經忍不住霍然起立,加重語氣道,“屠戮百姓必為千夫所指,未到生死關頭,此事休要提起!......若刀兵一開,日後大漢千萬百姓如何看待我們馬家?丹青史書所及,馬家及某等諸人將身處何.......”
楊阜說話,其實還算客氣的。一旁蔡邕動作似乎有些慢,但神情激憤之色,直欲破口大罵。然而,還未起身之時,便看到馬超一雙冷厲的眼神襲來,開口問道:“嶽丈大人可有良策?若隻是否認文優之話,便不必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