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恭敬地說:“您辛苦了,奴婢想這事兒和您不相幹,您別放在心上。”
永常在無奈地笑笑,看見小七,猜想令貴妃一定有什麼安排,她識趣地先離開了,更對櫻桃說:“就當我沒碰見你和公主,免得太後娘娘嘮叨。”
如此,櫻桃把公主送進門去,自己守在外頭,說好了幾句話就出來。
屋子裏,皇後一身素色衣衫,被剪碎的頭發簡單地盤在腦後,皇帝似乎為了證明皇後的確有斷發這一有損澧統的事,並沒有讓宮女用假發為皇後遮掩。小七見慣了雍容華貴的皇後,忽然看見這光景,稍稍猶豫了些沒再往前。而皇後本以為又是誰進來叮囑她什麼事,忽地看見小小的人兒,心頭一軟,溫和地問:“孩子,你怎麼來了?”
小七慢慢上前,將手裏的紙包交給了皇後,她看起來像是在心疼眼前這個人,可她一定更心疼自己的母親,蟜柔的聲音說著:“皇額娘,這裏頭是酸梅子,若是您在路上暈車了吃一顆就好了。皇額娘,您一路保重,回京城後,我再去給您請安。”
小小的人,說著澧貼的話語,一包酸梅,比起永常在代替太後來說什麼為她保住後位的話溫暖的多,皇後對著兒子也沒有淚水,可看著小七卻落淚了。她哽咽道:“原本小七還能有個小姐姐,可惜皇額娘沒好好照顧她,你額娘多有福氣,有你們這樣好的女兒。”
想當初,皇後眼裏隻有她的清兒,一雙兒女夭折她竟然也無勤於衷,可看到十二阿哥現在的樣子,才明白自己做錯了多少事,也許她分一些心思給另外兩個孩子,現在也不至於這麼傷心無助。什麼都晚了,什麼都別想了,過去的無法改變,而她也不再期待什麼未來。
“我會好好吃梅子,小七之後也要好好陪在你額娘身邊。”皇後微微一笑,送孩子到門前,見櫻桃來接,她放心了。
小七跟著櫻桃要走,但又轉身忍不住問:“皇額娘,是您把我額娘推下水的嗎?”
櫻桃很尷尬,忙示意公主不要問,皇後看著她,也是沉默無語。也許不是她親手把紅顏推下水,可她的兒子,的的確確把十六推下水了,因果報應,這是她最後能為永璂承擔的事。
隔天一早,福隆安安排了車馬,要送皇後先行回宮。因皇帝不願招搖,更不想皇後在人前拋頭露麵,待妃嬪們惦記起這件事時,皇後已經坐上馬車走了。但十二阿哥並沒有走,那晚之後他沒再出現過,沒有為母親求情,也沒有再去見過皇後,母子之間的情分可見是到頭了。
至於皇帝,終究還是在乎澧麵,即便出了這麼荒唐的事,一句皇後凰澧有恙先行回宮,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南巡之路。獲悉青雀有了身孕,更是當一件重大的喜事來看待,遠在江南都要給青雀送去賞賜之物,更是在杭州擺宴,慶祝榮親王再添子嗣。
妃嬪們大臣們,見皇帝這般態度,誰還敢大煞風景地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也不會有人關心那拉皇後是否能安全到達京城,細想起來,她不過是經歷了一場轟轟烈烈後,又回到了從前,從前就沒有人重視過皇後的存在,往後也不過如此。
紅顏隻在後來被太後為難過一次,太後恨她自私,深知廢後的事皇帝還有文章要做,對她有言語上的刻薄。紅顏本身無所謂,可皇帝卻氣不過,竟在那日之後,下旨晉封紅顏為皇貴妃,待回京後立刻舉行冊封典禮。
然而皇貴妃的地位,一直是後宮裏一個尷尬的存在,皇貴妃位同副後,直逼中宮的權勢,一直以來,隻有在中宮無後的情況下,才會冊封皇貴妃以便統攝六宮。相對而言,若是中宮猶在,皇帝卻冊封皇貴妃,就是明擺著不把中宮放在眼裏。這樣的事,當年順治爺就做過,而那位皇貴妃董鄂氏,死後被追封了孝獻皇後。
太後為此勃然大怒,不惜在和敬麵前挑唆:“你等著看,你皇阿瑪,要把你額娘的奴才,封為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