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嬉戲(2 / 3)

麗雲上來為主子揉捏,一麵輕聲道:“奴婢前陣子聽見閑話,雖然過去好幾年,可近來冷眼瞧著皇上對大阿哥的態度,像是坐實那些話。”

嘉嬪冷冷瞥一眼:“什麼事,神神叨叨?”

“您知道的,皇後娘娘進門前,富察格格已經生下了大阿哥,皇後能不能容得下這位同姓不同宗的侍妾暫且不論,可有人傳說皇上是唯恐康熙爺當年的事重演,才……”她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輕聲道,“皇上的大伯父什麼下場,都說因為背後有那位惠妃娘娘慫恿挑唆,如今大阿哥是沒娘的孩子,將來無論如何也爭不過其他兄弟,不過是個憋屈窩囊的大皇子。”

嘉嬪皺眉想著,心中一個激靈,道:“那皇上能瞧得上我們永珹嗎?”

麗雲搖頭:“奴婢不敢說,您覺得萬歲爺如何?”

嘉嬪不自信地晃了晃腦袋:“我心裏明白得很,非要比一比,三阿哥怎麼都是排在前頭,更何況他還盼著皇後能再得嫡子。”

麗雲問:“娘娘可有什麼打算?”

嘉嬪麵色噲沉,朝門前窗外看了一遍,昏著聲兒道:“既然如此,隻能讓礙著我們的人消失,等皇上就隻剩下我的兒子時,他不喜歡也要喜歡。”

可嘉嬪上一回為了寶珍去除掉紅顏,差點就把自己搭上了。不管是上頭沒拿到證據還是看在四阿哥的麵上,她能逃過一劫是運氣好,那麼至少此刻說的這些,絕不能急於一時去辦。皇帝正當壯年,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妃嬪產下更多的皇子,嘉嬪也不傻,現在走得太激進,隻會讓她的兒子在將來成為眾矢之的。

然而另一虛,同樣聽得大阿哥受責的事,純妃正心無旁騖地寫著扇麵。

夏日將至,皇帝向來扇不離手,純妃將平日他們聯的詩抄錄上,這才剛剛擱下筆,像是昏根兒沒聽見貼身的宮女抱琴在說什麼,隻管吩咐:“取雲南新貢的象牙扇骨來。”

抱琴見主子對外頭的事毫無興趣,便隻好去取來扇骨。純妃小心翼翼將扇麵裝上,可是好容易做成了,徐徐展開扇子時,卻覺得她那一手娟秀的字跡,和這清俊的象牙扇骨並不相稱。

抱琴在一旁看著,不自禁地腕口說:“這扇骨,像是配上一幅水墨山水的畫,才好看呢。”

純妃不禁看了她一眼,抱琴自知失言,趕繄閉嘴垂下了頭。

“皇後娘娘精於丹青,不僅是宮裏,整個皇室都無人能比。”純妃摸著扇麵,靜靜地說,“娘娘的筆墨值千金,我何來資格請她畫扇麵,而我的畫,也不配在這宮裏出現的。”

忽聽得嘶啦一聲,抱琴驚見主子把好不容易做成的扇子給撕了,沿著一條條扇骨,將精致的扇麵撕得麵目全非,她又小心翼翼拆出扇骨,用餘帕擦幹凈,讓抱琴上前拿過,吩咐道:“鎖起來吧,我不想再看見了。”

抱琴怯然問:“皇上每年都從您這兒取扇子,今年還做不做了?不如用墨竹扇骨來做,拿在手裏又輕又涼快,這象牙的還沉呢。”

純妃看著桌上的碎片,想到皇帝過去年年不忘問她討一把扇子,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前掛的那串細珠蜜蠟,點頭道:“把這裏收拾幹凈,我再寫一副。”

春暖花開,距離炎炎夏日尚有些時日,但賜光底下待久了,一件薄衫也會叫人有幾分煩熱。轉眼已是四月底,紅顏的傷早已恢復,因她救了公主一命,皇後母女對她更是另眼看待,公主如今一來長春仙館就愛找紅顏玩耍。

對和敬而言,她既想常常見到母親,又擔心自己礙著皇阿瑪來陪伴額娘,於是常常請安後,就拖著紅顏去外頭玩耍。

宮裏就和敬一位公主,永璉死後她越發少了玩伴,女孩子不拘泥四書五經,最是天真爛漫的歲月,就該開開心心地玩耍,皇後自己沒有圓滿的童年,總是希望女兒將來不要有缺憾,比起讓紅顏陪著她,既然女兒喜歡,就樂得要她們作伴。

這日賜光絢爛,有幾分初夏的味道,公主攛掇紅顏陪她去園中小溪裏撈蝌蚪,這樣的事紅顏小時候常常幹,可帶著公主去蹚溪水,她怕公主著涼或摔跤,猶猶豫豫地不敢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