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不好使的太子李樂安正躺在自己床上出神,胡思乳想了一番,突然開口道:“小豆丁,滅了吧。”
安靜的殿內無人應答,蠟燭越燒越旺,燒的他眼睛疼。
小喜子聽見勤靜,從外間探進頭來:“殿下,可是要熄燭?”久久沒有聽到李樂安的回復,他正要朝裏走看看情況,就聽見李樂安的聲音。
“不必了,點著吧。”
小豆丁新房裏頭的龍凰燭也要點一夜,陸雯雯什麼模樣都能叫他瞧見,這小子比他有福氣,能娶到陸雯雯這樣的姑娘。
第二日新婦回門,李樂安作為陸雯雯的表哥,一早就去了陸府等人,真的把人等來了,他又覺得心裏堵得慌。
陸雯雯頭上梳的是婦人的發髻,下馬車時韓爍立馬把自己的手臂伸了過去,比當時扶他下馬車勤作還利落,兩個人恩愛的模樣映照在他眼裏,叫他心裏又委屈。
想想也真是偉大,能親手把自己喜歡的人嫁給自己從小的玩伴,這事也隻有他李樂安能做出來。
韓爍遠遠的就看見了他的殿下,但他隻微微點頭,沒再上前去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告訴他自己已經在陸雯雯跟前暴露的徹徹底底,還是他同陸雯雯徹夜交談最終達成了一個莫名的協議。
李樂安也沒自討沒趣的湊上去,能看到兩個人好好的他便放心了。
日子向前走著,韓爍子承父業,進了禁衛軍歷練。
陸雯雯以女學生的身份參加了科舉,入了殿試,卻沒去參加,她同陸季棠聊了很久,最後放棄了入仕,去了帝師府當一名女先生,幫助更多的女孩子讀書學習。
剛過半月,陸雯雯晚飯時突然提起,她有喜歡的人了。
韓爍捧著飯碗有些詫異,他們的協議隻是簡單的約定俗成,若某一天陸雯雯有了心儀的人,會第一時間知會韓爍,到時兩個人是和離,或是怎麼樣都可以。
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是帝師府新來的先生,今年也參加了科舉,因為不大會講話,所以沒進殿試,先生看他學問做的好,所以便留他在帝師府教書。”
說到這人時,陸雯雯嘴角一直噙著笑意,似乎是對他十分滿意的。
韓爍點點頭,今年帝師府新招的先生他也有耳聞,據說家裏條件不是很好,但人卻一表人才,又老實巴交,頭一次授課時還會臉紅結巴。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但我總要試一試的。”陸雯雯說完自己的事,又提到李樂安,“你跟他呢?怎麼樣了?還是不敢說嗎?”
韓爍搖搖頭,低下頭扒飯,自他同陸雯雯成親,李樂安就沒再喊他去過東宮,隻是平時在路上碰見,又或者是上朝時才能說上幾句話,他的心意也一直隱藏的很好,沒敢再叫第二個人發現。
但他最近在給自己鋪路了。
想到自己最近在做的事,韓爍先同陸雯雯通了聲氣:“瀘州那邊最近匪患縱生,我或許要去那邊待幾年,走之前我會把和離書寫好給你,若你同他互表心意了,便帶著和離書去找殿下,他會幫你辦好一切。”
這是他給自己找的退路,若是他的殿下對他心生厭煩,或許他可以去瀘州待上一輩子,省的留在建元叫殿下看見,兩個人都過的不好。
陸雯雯點點頭,有些擔心他,“瀘州那邊一向安定,怎麼突然生了匪患,你去時多帶些人,凡事想著自己,也想著殿下。”
韓爍沒回答,隻點了點頭。
他打定主意,下個月月初時就告訴李樂安,但他知道,他大概隻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成功,那百分之九十九,也會有無限可能,或許李樂安會當做沒聽見,還像從前一樣,也或許李樂安會大發雷霆,降罪於他。
到那時他便收拾行李去瀘州,躲得遠遠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