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著不動,既不點頭也不哀求,麵上沒有一絲表情,魔修在他周圍畫下一道圓圈,將他困在裏麵,便去擺放奪舍所需的法器了。

他在原地坐下,冷眼旁觀著魔修在地麵和牆壁上畫出繁複精密的法陣,一道道預先就設置好的凹槽中被灌滿了靈物的鮮血,整座空間內立刻泛起殷紅血光,腥氣四溢、令人作嘔。

兩張通體烏黑的玉床被安置在法陣的中心位置,玉床刻滿骷髏,散發出深重怨氣,魔修從圓圈中將他拎了出來,捆綁在玉床之上。

這道繩索凡人無法掙脫,但隻要是稍有靈力的修士就可以輕易解開,魔修這般設置既是為了限製他的行動,也是為了在奪舍後可以盡快脫身,要是太過結實,他奪舍後也掙脫不開,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確認自己捆得夠牢靠,魔修點點頭,躺在了另一張玉床上,他催動靈力,滾滾魔氣自他指尖散溢出來,與凹槽中的血液融合一處,分別向著兩張玉床湧去。

一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具重傷殘廢的肉身,佔據那具天資卓絕的新身體,魔修心潮澎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而沒過多久,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麵上浮現出駭然之色。

“這是怎麽回事?!”

他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隻覺得體內的經脈傳來飽脹的刺痛感,各處靈穴更是如同被烈火燒灼一般,靈力在其中胡亂竄動,疼得他不由大聲嘶吼起來:“啊!!”

魔修的皮膚源源不斷滲出魔氣和血水,如若被嵌滿尖刺的木板狠狠刮擦,無一處不疼,他不知發生了什麽,有些慌了神,卻因為儀式不能中斷而不便起身查看,隻能先從須彌戒指裏取出療傷丹藥吞服下去。

然而他服下的丹藥不僅沒有治愈他的傷勢,反而徹底引發了丹毒的發作,霎時間他的五髒六腑一並遭到重創,「哇」地噴出一口淤血。

魔修驚恐地發覺自己的金丹也出了問題,好似一顆戳破了孔的水球,大量向外泄露靈氣的同時還變得無比熾熱,膨脹得仿佛下一瞬就會炸裂成兩半。

在魔修淒厲的哀嚎聲中,他知道時機業已成熟,便運轉靈力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束縛,將沉重的玉床翻轉得側立過來,躲在後麵,以抵擋即將到來的爆炸。

看到這一幕,魔修目眥盡裂,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麵目猙獰地衝他咆哮道:“原來是你這死雜種搞的鬼?你對我做了什麽?說啊,做了什麽!!”

魔修甚至已經顧不得奪舍儀式了,跌跌撞撞地下了玉床,渾身噴血地撲向了他,然而他現在經脈盡廢,連一個凡人都不如,他一腳就把魔修狠狠踹出了一丈有餘,令魔修趴在地上起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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