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臣淺可以感受到桃卿的想法,淺色的眼珠如若蒙了層冰霜,既讓桃卿望而生寒,卻也令他自己冷得心髒發疼。
“你為何偏偏對他青眼有加?”他問桃卿,“我知道你愛慕者眾多,若論修為,他不是最高的,若論與你相識的年月,他亦不是最久的。既然他並非最出眾的那個,我與他相比又差在哪裏?”
桃卿無措地望著莫不臣,完全沒料到他竟如此咄咄逼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我……”
“莫非是因為你所修的功法?”
莫不臣說:“不錯,他是難得的先天道體,與你的天生媚骨體質很契合,你與他雙修會事半功倍。”
“若是如此,桃卿,你該找我,我才是最適合你的,我是天生情種的道體,你我共同雙修,你主肉身,我主神魂,我的境界又高出裴之渙許多,你的修為將會日進千裏。”
他的邀請赤裸得不加遮掩,桃卿不由更心慌了,神夢山的十二神使都是大乘境界,他才是區區元嬰,他們歡合根本不叫雙修,而是他采補卯神使,反倒會折損神使的修為。
至於莫不臣說他是天生情種的體質,倒是叫桃卿十分吃驚,在他的印象中,卯神使向來清冷淡漠,而尋常的情種皆是風流多情之人,神使卻一點也不像。
懷著種種複雜的心思,桃卿的睫毛顫得厲害,垂著眼睛同莫不臣說道:“稟神使,我與之渙關係親密不假,但不是為了修煉,是我真的喜愛他,在我看來,他就是最出眾、最特殊的那一個。”
“他容貌出眾,品性高潔,是天下少有的君子。我與他的初識不算愉快,那時他待我頗為冷淡,不為我的容貌所惑,我以為他是冷情之人,然而他一旦與人交心,便會待人一片赤誠熱忱,對我也是如此。”
“之渙從不曾欺騙我,亦不曾對我別有所圖,他如何想我,就會如何待我。”
“將我當成好友時,他願意付出性命保護我,將我當成傾慕之人時,他又甘願將他的真心毫無保留地捧到我的麵前,無論我如何回絕躲避,他始終不曾退卻。”
“這對我來說……太難得了。”桃卿輕聲呢喃,“太難得了。”
沒錯,他的確有眾多愛慕者,但他們大多都隻是愛慕他的容顏,也有許多是貪圖他的道體,並不在乎他這個人如何。
自然也有人不在乎他的容貌,譬如星橋,譬如雁雁,可他們或多或少地也曾欺瞞過他,盡管他既不生氣也不在意,可正因如此,才更顯出之渙的純粹有多麽難得。
之渙願意為了他改變自己,他猶記得當初的之渙是多麽光風霽月的君子,可因為他喜愛美色,之渙情願打破自身的原則,以姣好的容姿誘惑他,這便是將他看得比原則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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