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夢山草木皆白,越是往上攀登,雲霧就越發濃鬱,空氣中充滿著潮濕的水汽。

聽到水流潺潺的聲音,桃卿就知道靈池到了,眉眼彎彎地對著顧雪庭說:“師尊,我們進去吧。”

“好。”

顧雪庭溫柔地應著,其實他還有些頭暈,也有些不適應,仿佛才剛剛從漫長的夢境中蘇醒過來一般,甚至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走進神夢山的了。

但他知道桃卿歡喜,很貼心地沒有掃他的興,他什麽都會聽桃卿的。

靈池外有雪白的山石遮擋著視線,通向內裏的小路蜿蜒曲折,小路上平鋪著光滑晶瑩的鵝卵石,被水汽浸得濕潤。

桃卿牽著顧雪庭的手,慢慢地向裏麵走去,待走到池邊時,他冷不丁地看到已經有人在了,還沒等他退出去,神色就已經先冷了下來。

站在池邊的人竟是莊宴。

莊宴並沒有脫掉衣服,一身紅衣仍穿得齊齊整整的,隻是舀出些許池水,一遍遍地澆在骸骨上,使它充分吸收靈池之水,以供莊宴使用靈力。

見桃卿來了,莊宴低垂下眼睛,將骸骨收了起來,並對他說道:“卿卿,你不必走,我這就離開了。”

靈池的出入口隻有一個,莊宴朝著桃卿走來,桃卿回避地退了幾步,莊宴看在眼裏,麵上浮現出受傷之色,卻還是對桃卿說道:“日後我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與桃卿擦肩而過,桃卿注意到他的耳朵上有一抹血跡,卻不知是如何造成的。

過去他每每在莊宴身上發現傷口和血,都會心疼得要命,警告他下回不準受傷了,還要莊宴脫下衣服給他檢查,但或許是莊宴怕他擔心,幾乎不會脫下衣服,至多也就是露出上半身。

桃卿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怎麽看過莊宴的身體,他們同榻而眠時總是穿著裏衣,他也從不跟莊宴一起沐浴,畢竟莊宴曾經拒絕過他的雙修邀請在,自那之後,他不可能毫無芥蒂地在莊宴麵前袒露身體。

等到莊宴走後,桃卿扶著顧雪庭來到池邊,發現旁邊放著一架白絲絹屏風,剛好可以用到,便拉過來將入口擋住,這樣別人再進來時就知道裏麵有人在了。

做好準備,桃卿重新回到池邊,思忖片刻,還是有點害羞地對顧雪庭說道:“就讓弟子侍奉您沐浴吧。”

過去在合歡宮時,盡管他曾為師尊侍疾數日,但沐浴還從未有過,師尊不喜歡婢子們近前守候,向來都是自己沐浴,師尊又心疼他這個弟子,也從未叫他侍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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