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應聲去了後殿,不多時,換上一身潔淨道袍的裴之渙被引至前殿,向孔致行禮道:“晚輩見過孔宮主。”

“清玄道君不必多禮。”

孔致遙遙地虛托一把,示意裴之渙坐下來,看著裴之渙同樣暴漲的修為,他如鯁在喉,皮笑肉不笑地說:“倒是我該恭賀清玄道君修為更進一步,踏入元嬰之境。”

裴之渙再行一禮,孔致擺了擺手,讓他坐下,其實他挺不耐煩這些虛禮的,便直接進入正題,不和裴之渙寒暄了:“我已經聽說了肉蓮丸的事,是我們合歡宮虧欠了你。”

裴之渙聞言開口:“晚輩——”

“不必自稱晚輩了,我聽不慣。”孔致說,“你有話直說就是了。”

“是。”裴之渙略一沉吟,對他說道,“此事卿卿沒有對不起我,反而是我未能護得卿卿周全在先。卿卿本可不必救我,是他垂憐我,願意同我親近,我一時情難自已,才在殿前失態,還請宮主責罰。”

“有什麽好責罰的,這在我們合歡宮算不得什麽。”

孔致混不在意,至於裴之渙未能及時保護卿卿,也算不上他的責任,何況就算他過錯再重,卯神使降下的懲罰也夠重了,那一身鮮血看得他同樣心有餘悸。

他叫裴之渙過來,本來也就不是為了責罰他的:“方才我與卿卿談過,卿卿確實挺喜歡你的,否則也不會甘願救你,在你之前他從未有過別人,你對卿卿又是如何想的?”

裴之渙神色一柔,垂眸回答:“我愛慕卿卿,身心皆屬於他一人,不會再有旁人。”

“是嗎?”孔致的目光驟然銳利,追問他道,“口說無憑,你該如何證明你對卿卿的心意?”

通常說來他不會多管閑事,但小乖不同,他心性純善,又是天生媚骨的極品體質,不僅身體銷魂蝕骨,更是能幫助雙修對象提升修為,可謂日進千裏。

所以他不得不為小乖多操一份心,確認裴之渙不是別有所圖。

麵對孔致的質問,裴之渙語氣平靜地回答:“我已向卿卿立下心魔誓。”

他將心魔誓用血寫於紙上,每寫一個字,字跡都金光閃爍,證明這就是他當時立下的心魔誓,內容是他身心隻屬於桃卿,若有違此誓,會立刻身死道消,不入輪回。

孔致還從未看過這麽重的誓言,他一向認為人心是最善變的,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不會更改心意,可裴之渙的誓言卻是在保證他永遠不會變心——當他變心的那個瞬間,他就會死,而且是神魂湮滅,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保留。

“我明白你對卿卿的心意了。”

孔致叫他把紙張妥善收好,語氣和緩了許多:“有你陪伴卿卿,日後我就可以放心不少了。”

不過還不待裴之渙道謝,他話鋒一轉,很嚴肅地說道:“但你必須知道,卿卿還沒有這麽喜歡你,至少現在他還無意與你結為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