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卿被困在裴之渙懷中,滿腔悲憤, 他不敢大聲說話, 落在顧雪庭耳中就是許久沒有動靜, 顧雪庭看不見他的身影,甚至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遲疑地喚了一聲:“卿卿?”
“我在的,師尊,我在教訓他們。”
桃卿忍著難為情回應了顧雪庭一聲,並不想讓師尊知道被欺負的人是他,迫於無奈,他隻好服軟,輕聲央求著兩位道君。
“別在我師尊麵前欺負我……有什麽話出去再說。”
“哪有欺負你。”宿雲涯滿眼笑意,“分明是你欺負我們。”他指了指裴之渙被踩著的腳。
桃卿訕訕地縮回自己的腳,所幸他的絲履每日更換,今日又不曾走出大殿,鞋底幹淨得很,沒有在裴之渙雪白的緞麵靴子上留下腳印。
裴之渙看都沒看靴子一眼,隻在桃卿再一次伸手推他時,將桃卿的手腕握住,落下輕輕一吻,回應他方才的央求:“好。”
雙唇觸在嬌嫩的肌膚上,桃卿仿佛被燙著一般,麵紅耳赤地收回自己的手,趕緊逃回顧雪庭身邊坐著去了。
感覺到桃卿回來了,顧雪庭心裏一軟,黯淡的神色重新煥發出幾分光彩,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他問宿雲涯:“方才衡常道君打算同我說什麽?你想知道卿卿相看的事?”
宿雲涯含笑向桃卿望去,看足了他的緊張神色,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晚輩是想問問沈魔君的傷勢,那日他為蛟龍所傷,也不知現在恢復得如何了。”
提起曾與桃卿相看的沈爭鳴,顧雪庭對他委實不喜,隻淡淡言道:“他傷勢不重,但受了三十神魂鞭後不便行動,如今正在寶儀殿休養,大約兩旬可恢復如初。”
說罷,他露出一絲溫和笑意:“我還要替卿卿謝過二位道君出手相救。”
“真人客氣了,桃桃是我與清玄的好友,保護他隻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宿雲涯與顧雪庭相談甚歡,裴之渙和桃卿大多數時間隻是聽著,偶爾插一兩句話。
小半個時辰後,侍女入殿,恭請顧雪庭泡藥浴,桃卿聽罷要服侍師尊入浴,被顧雪庭笑著攔下了:“不必了,你隻管陪伴二位道君,他們遠道而來,你理當一盡地主之誼。”
顧雪庭怎敢讓桃卿服侍他沐浴,隻溫言囑咐幾句,又與裴宿二人作別,便吩咐奴仆扶著他離開了前殿。
桃卿眼睜睜地看著師尊離開了,殿中隻剩下他們三人,頓時緊張起來,露出了滿臉想跑的表情。
“好了。”宿雲涯掩上殿門,回首說道,“逃了一天一夜,我看你這回還想往哪兒逃。”
“沒有逃……”
桃卿聲音細弱,不安地揪著衣袖,他眼看著宿雲涯越走越近,隻能步步後退,直到後背貼上牆壁,退無可退,才忍不住說道:“夠近了、夠近了,你想說什麽就快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