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豈敢。”
鴇母連連擺手,用眼神示意龜奴:“打開小門。”
她的目光透出陰冷, 龜奴得到暗示, 在打開小門時故意用身體擋著, 輕巧地將桃卿的身體按了下去,保準他連一根頭髮絲都露不出來。
過去他們見多了這樣的場麵, 哪家父母哭著來船上尋人, 他們總是能用各式各樣的手法將人藏起來,時至今日早就操練得十分嫻熟了。
將桃卿推下去, 龜奴也跳進船艙,三兩下將他綁起來,然後拎出一隻剛死的山雞,提到船艙上邊,討好笑道:“撲出籠子的就是這隻扁毛畜生,小的已將他打死了。”
被綁起來的桃卿動彈不得, 躺在髒兮兮的麻袋間, 緊張地聆聽著上麵的動靜, 期盼顧雪庭能下來找他。
可讓他失望的是,顧雪庭並沒有進來查看情況,這很正常,以修士的潔淨之軀,又怎麽會為了一點奇怪的動靜就走進凡人肮髒的船艙。
師尊……
桃卿眼角滑過淚水,虛弱無力地閉上眼睛,暈過去也好,死了也行,雖然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醒過來,但至少他不會這麽疼了。
……
可是桃卿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暈倒多久,再次睜眼時,他的四周依然是昏暗的船艙,渾身也還是那麽疼,沒什麽變化。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重了,鮮血「嘀嗒嘀嗒」地流淌下來——桃卿終於察覺到好像不太對勁,船上太安靜了,而且血是從上麵流進船艙的,不是他的血。
船上發生了什麽事?
鮮血令他的意識清醒了幾分,他努力地分辨著船上的動靜,聽到了孔致的聲音。
“這就齊了吧?”
隔著一層地板,孔致數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一、二、三……不錯,一共五隻食心鬼,都在這裏了。”
在他麵前,是五具奇形怪狀的妖魔屍骸,它們的身上還穿著娼妓的輕薄紗衣,卻膚色紫黑麵目猙獰,顯然是化形成娼妓後藏身在花船中的。
狎客和娼妓們嚇得麵無人色,任誰也想不到,在這繁麗淫靡的花船上竟然藏著這麽可怕的東西。
更有甚者跑到船頭上大吐特吐,他們很倒黴地與妖魔親近過,現在又惡心又害怕,已經快暈了。
孔致拿了把刀,熟練地剖開妖魔的肚子,取出它們的膽,他正是為了取這幾隻食心鬼的膽才拉著顧雪庭來花船上的。
“多謝師兄為我掠陣,煉出的靈藥我分你一半。”他將五隻膽裝進須彌戒指裏,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齒,“雖然師兄大概用不上……畢竟這玩意是壯陽用的。”
顧雪庭沒說什麽,目光重新落在船艙的木板門上,孔致見狀挑了挑眉:“師兄很在意裏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