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賓客陸陸續續進來,顧家偌大的宅子瞬間變得熱鬧非凡,阮宴轉頭看了一眼繁鬧的宴客廳,又看向門口,眉目間多少帶了一點愁緒,腦袋也有些泄氣的垂了垂。

顧司琛就站在他身邊,看著阮宴緊抿的嘴唇,抬手在對方腦袋上拍了拍,然後看向大門口,直到一個身影出現。

“來了。”

顧司琛笑著捏了捏阮宴的後頸。

阮宴一愣,立馬支棱起腦袋,看到出現的人影時,眼睛瞬間亮了,隨即飛快的跑過去。

“阿辭你來啦!”

阮宴激動的要給對方一個飛撲。

顧棉辭有些嫌棄的抬手拒了一下,然後麵不對心的說道:“別把衣服弄亂了。”

說完走到顧司琛麵前:“哥,新婚快樂。”

顧司琛由衷的笑了,然後攏著阮宴回道:“謝謝。”

顧棉辭跟著顧司琛和阮宴進入宴客廳的時候,周圍人的臉色多少會有些變化,不過這種大喜的日子,誰也不會不識趣兒,幾乎是頃刻間都又恢復了笑。

不遠處的顧老爺子看到顧棉辭,胡子顫了顫,似乎是有話要說,但是又好像不知道說什麽,最終老臉一歪跟旁邊的陸老爺子開始鬥嘴,三兩句把旁邊說的火氣衝天,看到老夥計生氣,顧老爺子才再次恢復喜氣洋洋的模樣。

至於另一邊的厲音華,隻是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不過是隨意瞥了一眼,便繼續轉頭跟其他人言笑晏晏的說話,似乎什麽也沒注意到一般。

顧棉辭狂跳的心漸漸平複,沒有辱罵,沒有驅趕,甚至沒有被冷眼相看。

他不奢求被接納,他覺得這樣就夠了。

顧棉辭肩膀微微放鬆,整個人身上的肌肉都鬆弛下來。

阮宴看到顧棉辭的變化,這才放心下來,正琢磨著要把對方放在哪一桌合適,結果就聽到不遠處的呼喚。

“哥哥!坐這裏!”

不遠處季幕席揮著爪子朝顧棉辭呼喚。

剛站起身去跟白允寒暄過的季慕臣愣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受寵若驚。

小寶什麽時候對他這麽熱情了?!

結果下一秒季幕席的動作就打破了季慕臣的幻想,隻見對方越過他拉著顧司琛的弟弟就坐在了他剛剛坐的位置上,嘴裏還歡喜道:“哥哥,咱倆坐一起,這裏剛好沒人~”

剛好沒人……

好沒人……

沒人……

人……

季慕臣:“……”

他不是人?

季幕席熱烈的跟顧棉辭說著話,一隻手還不忘放在背對衝季慕臣擺動,那意思不言而喻:泥快奏凱!

沒多久,季慕臣就出現在了陸承瑾那一桌,陸承瑾看著‘一臉受傷’的季慕臣,嘴角忍著笑,旁邊的宋鹿倒是沒有注意到季慕臣的表情,而是有些驚訝,原來季幕席竟然是陸先生朋友的弟弟。

“說好的兄友弟恭,看來也不過如此。”陸承瑾最終沒有忍住,笑著調侃了一句。

季慕臣扶額,有些無語,甚至有些嫉妒,他家小寶都沒有這麽親昵的喊過他哥哥,顧司琛那個弟弟怎麽就能讓他弟弟如此親熱呢,算無遺漏的季大總裁多少有些小失落。

阮宴看了一眼宴客廳,一個個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臉,顧老爺子和厲音華正在跟周圍的賓客交談,周圍的親人朋友也都個個兒寒暄帶笑,顧棉辭正有些驚訝的跟季幕席說著什麽。

那些親戚朋友都在,所有圓滿的不圓滿的,甚至是遺憾的,在此刻都相聚在這裏,都是為了給他們送上祝福。

阮宴動了動手指,跟顧司琛十指緊扣,兩人無名指上扣著的婚戒親密觸碰著。

顧司琛以為阮宴有事要說,下意識的低頭側耳傾聽。

阮宴說:“顧司琛,你看,他們都在祝福我們。”

阮宴說:“遇見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阮宴說:“顧司琛,我愛你。”

好愛好愛,如果要問這份愛何時會消逝,阮宴會回答,在他生命的盡頭。

而在他有限的生命裏,他希望每個晨昏,都有顧司琛在身旁。

從少年到暮年,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顧司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