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雖然恨的要命,聽罷此詩,卻也忍不住讚歎道:“好個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李鎮西不但智謀超群,連文才也是這般驚才絕豔,這酒我喝了。”
漢時還沒有七言律詩,詩詞以賦為主,一句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足以令當世名儒汗顏學海無崖,荀攸雖然不滿李征用卑鄙手段將他虜來西涼,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文才武略,他並非小氣之人,心情暢快之下,當即接過酒一飲而盡。
李征笑道:“好,果真是氣量恢弘之人,也不枉我花這麼大力氣把你請到西涼。”
荀攸聞言,立刻又沉默下來,重重哼了一聲,起身走出帳外,不在理他。
李征也不多說,反正時間還長,等到了西涼,再慢慢修理這小子的臭骨頭。他雖然也很受才,卻沒有劉備那麼禮賢下士,對付這種又臭又硬的脾氣,他有的是辦法。
深夜,李征睡不能眠,隻好坐在帳外數星星,數到第九十九顆時,忽然眉頭一皺,向在邊望去,出於對死亡氣息的敏感,敏銳的察覺到那裏有一股危機正在向前逼近。
不動聲色地向不遠處一名親兵發出了暗號,李征頭也不回的繼續坐下數星星,暗中卻已經高度警惕起來,這裏是雍州,不是西涼,兩隻腳踏在別人的地盤上,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把小命交待在這裏,他會能大意。
數百名親兵都是黃巾舊部,一路追隨李征從死人堆裏爬了過來,能活到現在,自然不是酒囊飯蛋,得到暗號之後,很快就已經迅速的集結起來,暗暗埋伏在大營周圍。
黑夜中,一支甲胃精良的士兵躡手躡腳的潛到了大營五十步開外,然後加速前衝,直衝到最外麵的一間帳篷時,立刻毫不猶豫的衝了進去,揮刀就砍。
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劃破了夜空,早就已經有準備的親兵在李征發出暗號之後,立刻從暗中殺了出來,這些無數次從死亡邊緣爬過來的惡狼展現了極其凶悍的一麵,馬刀每次揮下都是非死即傷,那是真正的殺人技巧,不是耍來好看的。
“賊人早有準備,兄弟們,殺啊!”
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嗓子,早就潛伏在附近的敵軍立刻如同潮水般湧了過來,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李征頓時心下一沉,看來這夥敵人顯然是早有準備,就不知有多少人馬。
看裝束,不像是官兵,到像是一夥劫匪流寇,但是李征卻從這夥劫匪的身上看到了和他親兵身上同樣的死亡氣息,那是隻有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真正精銳才有的氣息。
很明顯,有人想要他這條小命,豬都能看得出來這夥劫匪是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就不知是誰和他有這麼大的仇恨,竟然不惜事情敗漏,也要致他於死地。
李征陰冷的目光緩緩掃視戰場,從容不迫地吩咐道:“保護好公達。”
身邊數名親兵應聲而去,在李征身邊的呆的越久,就越不會置疑他發出的任何命令。
李征抽出馬刀,翻身跨上親兵牽來的戰馬,冷靜地道:“突圍。”
五百名騎兵無聲無息的跟在身後,將荀攸牢牢的護在中間,沒有說話,手中的斬馬刀卻已經高高舉起,一股可恐怕殺氣開始在李征身邊凝聚。
“殺。”李征低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當先衝了出去,馬刀第一次揮下時,五名擋在最前的賊兵已經刀斷人亡,根本還沒有來得及慘叫出聲,頭顱就已經高高的飛起。
黑暗中雖然有利於突襲,卻更利於突圍。
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隻有在麵對死亡時,才會爆發出最強大的戰鬥力,五百親兵都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跟在李征馬後,獰笑著衝了過去,馬刀揮出,如同切菜瓜般,將敵人的腦袋斬上半空。
那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那是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能被李征抽到身邊當親兵,就已經足夠的證明了他們的武勇和忠誠。所以,即便麵對死亡,也絕對沒有一個人會退縮,也絕對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膽怯,死亡,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強奸個女人那麼簡單罷了。
這夥來曆不明的敵人顯然也全都是萬中挑一的精銳,並非烏合之眾可比。然而麵對一群掙紮在死亡邊緣的惡狼,他們的反擊未免就顯的有些美中不足,在李征的帶領下,五百頭惡狼很快殺出了一條血路,全都興奮的仰天長嚎起來。
不過很快的,所有人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妙了!
正前方,一隊裝備精良的重裝士兵井然有序的列隊而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將持槍勒馬而立,站在隊列的最前麵,冷冷盯著勒住戰馬的李征,臉上冷的沒有絲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