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兒白嫩的小臉上一片迷茫,這才從錯愕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半晌才試探著摸了摸小狐貍。「你是不想回去嗎?」

小狐貍叫了一聲,聽著又憤怒又委屈,辰哥兒也委屈,灰狼生氣時頂多掉頭就走,根本不會汪汪叫著嚇人,小狐貍脾氣卻越來越大。平日裏明明黏人的很,又那麼乖,每次一不順心就像變了個樣兒。

辰哥兒抿了抿唇。

十來歲的小家夥,平日裏再懂事,也隻是個孩子,現在又一個人孤身在外,麵對自己養大的小寵物,辰哥兒委屈的不行,手疼,腦袋也疼,他不管不顧將小狐貍捉到了懷裏,悶悶道:「手疼。」

其實也沒那麼疼,辰哥兒純粹是不想跟它鬧別扭了。

小狐貍撲騰了一下,嗷嗚叫了一聲。

它明明沒用力。

見它不相信,辰哥兒將小手往它眼前遞了一下,「你打的。」

燈光下,辰哥兒白嫩的手背紅得驚人,他皮膚格外嬌嫩,平日磕一下,晟晟那麼小都沒事,他的傷卻能青好幾天,小狐貍才剛拍完,不紅才怪。

小狐貍好像有點兒心虛,呆了呆,遲疑地將小爪子按到了辰哥兒白嫩的小手上,又瞄了辰哥兒一眼。灰狼犯了錯,也喜歡這麼瞄人,辰哥兒有點心軟,捏了捏它的小爪子。

小狐貍啊嗚叫了一聲,低頭舔了兩下。

它舔的癢癢的,辰哥兒忍不住笑了笑,下一刻,手上竟然不紅了,辰哥兒楞了楞,記得上次頭上受傷結痂後很癢,被它舔了舔就不癢了,這次竟然又不紅了,辰哥兒再次覺得他的小狐貍好神奇!

難怪跟個小寶寶似的,還會鬧脾氣。

辰哥兒捏住它的小爪子,求和,「我不是故意丟下你,是來讀書來了,還會回去呢,以後我盡量不丟下你,好不好?」

他聲音小小的,小臉也很真誠,小狐貍叫了一下,往他懷裏團了團。辰哥兒臉上終於有了點兒笑意,他吹滅燈,抱著小狐貍入睡了,終於睡了個好覺。

八天後,終於到了辰哥兒回家的日子。

老爺子還挺捨不得他,換成前幾年遇到小家夥,都想收他為徒,可惜現在他年事已高,短暫教導幾天還行,時間一長就有些精神不濟,老爺子是真喜歡他,小家夥不僅天資聰穎,又勤奮好學,不急不躁的,天生是塊兒讀書的料。

他還將自己最喜歡的一塊硯臺送給了辰哥兒。

辰哥兒推辭不過,怕他生氣,隻好收了下來,還跪下給老爺子磕了個頭,感謝了一下老爺子的教導。

老爺子將他扶了起來,打趣了一句,「想磕頭等過年給我拜年時再磕,現在磕可沒有壓歲錢。」

辰哥兒抿唇笑了笑,小家夥五官精緻,睫毛很長,這麼一笑終於有了點兒孩子樣,老爺子越看越喜歡,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知道他肯定想家了。

「回去吧。」

跟老爺子告別後,辰哥兒隨著顧子玉走出了顧府,知道舅舅已經來接他了,辰哥兒歸心似箭,顧府很大,小狐貍沒讓他抱,緊緊跟在他身邊,見他笑,小狐貍眼裏好像也溢滿了笑,一直快走到門口了,才用爪子揪了揪辰哥兒的褲腿。

辰哥兒彎腰將它抱了起來。

剛走出大門,辰哥兒就看到了自家馬車。

不僅舅舅來了,馬車上還露出幾顆腦袋——幾個孩子也跟了過來,一直掀著簾子往這兒看,看到辰哥兒後,速度一個比一個快,連忙跳下了馬車,朝辰哥兒衝了過來。

妍姐兒腿長,跑得快一些,撲到哥哥身上順手摟住了他,辰哥兒正抱著小狐貍,小狐貍被擠在了兩人中間,悶的難受,用尾巴抽了一下妍姐兒的手。

妍姐兒有些疼,鬆開了手,瞪了它一眼,「就會仗著哥哥欺負我。」

小狐貍瞄都沒瞄她一眼。

妍姐兒好生氣,揪了揪它火紅色的尾巴。

晟晟也跑了過來,摟住了辰哥兒的腰,蹭了蹭,有些想哥哥了,李銘跟萱姐兒也圍了上來,辰哥兒挨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這是萱姐兒跟晟晟第一次到宿源鎮,跟哥哥說了會兒話,兩個小家夥終於有閑心打量街道了,尤其是晟晟,大眼睛可勁盯著窗外,還不忘掀開簾子跟爹爹商量,「爹爹,哥哥好不容易學完,這麼辛苦,咱們是不是得帶他逛逛才行啊?」

瑾哥兒跟雲烈坐在前麵趕車,聞言扭頭瞄他一眼,「自己想逛直說,拿別哥哥當藉口。」

晟晟調皮地眨眼睛,「我雖然想逛,陪哥哥排第一嘛。」

瑾哥兒本就想帶他們轉轉。

五個小家夥,三個格外乖,隻有兩個鬧騰點兒,湊到一起也掀不起太大風浪,瑾哥兒和雲烈跟在他們身邊,還有閑暇溫存一下。

最近幾天,怕瑾哥兒再次懷孕,雲烈神經一直緊繃著,瑾哥兒早想陪他散散心了,逛了會兒街,幾人又去湖邊走了走。

中午他們去了歸雲閣,打算吃火鍋。

他們一行人,大的氣度不凡,小的可愛不已,自然引人註目的很,有幾個不認識他們的,無比好奇,鎮上什麼時候又多了戶如此出眾的人家?

一進門,晟晟就歡呼了起來,「爹爹,這裏好氣派,連桌子都比咱們家的精緻。這麼棒的地方,真的是顧叔叔跟你合開的呀?」

顧子玉一向喜歡在細節上花心思,桌子上雕刻著不少花紋,確實更精緻。

一語驚起千層浪。

親眼見過瑾哥兒的並不多,然而眾人卻知道跟顧子玉一起合作的人,有多厲害,不僅遊樂場的構思是他提出的,其他奇思妙想同樣讓人驚嘆,鎮上多了很多特別實用的東西,如牙刷啦、壓水井啦、滑輪啦,這些東西哪怕在京城都很受歡迎。

這還不算,他竟然還嫁給了長公主之子。

命好得讓人嫉妒的不行。

有認識他們的,無比得意,小聲道:「他身邊那位就是長公主之子,哎呦,李少爺,你可不能盯著他看,這是大不敬,他可不隻是皇親國戚這麼簡單,因為有戰功在身,皇上還親自封了他為護國侯呢。」

直到幾人走進了包間,他們仍舊議論著,因為不是什麼壞話,雲烈也沒製止,他伸手倒了幾杯水,推給了孩子們。

妍姐兒最先捧著喝了一口,「謝謝舅夫。」

晟晟在家吃過一次火鍋,開吃後,興奮地小臉通紅,還知道給哥哥夾菜,越看越覺得哥哥更瘦了,小臉隻有巴掌大,晟晟將菜全夾走,又給哥哥夾肉,「哥,你多吃點兒肉才行,不然過兩年我都要超過你了。」

辰哥兒發育遲緩,身高一直長得很慢,妍姐兒去年就追上了他。

剛說完,就被自家爹爹敲了一下腦袋,「哎呦,誰家孩子這麼能耐,再過兩年是不是連我都能超過?」

晟晟摀住腦袋委屈得嘟起嘴。

妍姐兒忍不住樂了,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

辰哥兒也忍不住笑了。

*

接下來一段時間對雲烈來說自然沒那麼好過,他算準了時間,一個月左右時,就把趙郎中請了過來。

沒懷孕。

他鬆口氣,怕趙郎中把錯,又讓他把了一次,考慮到月份淺時會把不出來,又過了半個多月,雲烈再次把趙郎中請了過來。

還是沒懷孕。

見雲烈徹底鬆了口氣,瑾哥兒用手指纏了一下他的頭髮,笑容壞壞的,「都說我施法了,肯定懷不上的,就你瞎擔心。」

盡管孩子都兩個了,他笑起來眼睛總是亮亮的,讓人的心情也不受控製地變好,雲烈捏住他的下巴,彈了一下,「神仙施法時這麼敷衍,你讓我如何相信?下次,你起碼應該殺隻雞,祭奠一下。」

李瑾笑的不行。

日子不緊不慢地走著,秋天很快就過完了,農曆九月三十是晟晟跟萱姐兒的四歲生辰,最近兩年,孩子們的生辰都沒有大辦過,都是一家人做頓好吃的,圍在一起好好聚聚。

今天瑾哥兒再次下了廚,肉是雲烈處理好的,他切肉時,聞到這股味兒莫名有些噁心,硬忍著將肉切完,好不容易炒熟了,嚐甜鹹時,剛吃到嘴裏,沒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雲烈正在燒鍋,連忙站了起來,「難受?」

「肉味兒有些重,聞了噁心。」

這一吐,來勢十分兇猛,連之前喝的粥都吐了出來,雲烈拍了拍他的背,見妍姐兒跑了過來,讓小丫頭給他倒了杯水,喝完水,瑾哥兒舒服不少。

幾個孩子都湊了上來,臉上滿是擔憂,李銘緊緊揪住爹爹的衣服,萱姐兒揪住了另一邊,見沒了自己的位置,晟晟去抱爹爹的大腿。

雲烈嫌他礙事,拎著衣領往後扔了扔。

雲烈:「還難受嗎?」

瑾哥兒:「沒事了。」

李琬也擔憂的不行,「請個郎中看看吧。」

瑾哥兒:「真沒事兒了,如果還是不舒服,我到時會說的。」

最後這頓飯是李琬做的,瑾哥兒吃飯時,也隻撿的素菜,但凡沾點兒油腥味,就噁心,彷彿又回到了之前懷孕的時候,兩人根本沒往懷孕上想,因為晚上雲烈一直很註意。

李琬琢磨出點兒不對勁來,「難不成懷孕了?」

瑾哥兒:「肯定不是。」

他跟雲烈壓根就沒有……難不成體外也能受孕嗎?

前世他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小黃片也隻跟同寢室的看過幾次,性知識全來源於生物課,偏偏課上還沒認真聽,當時男生女生都坐在一起,大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根本沒幾個認真聽的,好像你聽了,你就比別人色一般。為了證明自己不色,班裏最調皮的男孩都收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