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睫毛又密又長,這點隨了瑾哥兒,眨眼時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把小扇子,格外可愛。瑾哥兒摸了摸他的小臉。

一看爹爹的神情,晟晟就知道猜對了,小家夥笑嘻嘻湊到了瑾哥兒耳邊,怕阿爹聽到聲音壓的極低,「阿爹最固執,說服他估計沒指望,你可以給他下藥呀!他對你毫無防備,還不是說中招就中招。」

瑾哥兒楞了楞,一下坐了起來,表情十分嚴肅,小兔崽子,才多大點兒連下藥都知道了!這還了得!晟晟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頓時就想跑開,結果被瑾哥兒抓到了懷裏,按住打了下屁股,「老實交代!從哪兒學來的這些?」

晟晟都半年沒被打過屁股了,漂亮的小臉頓時像被塗了一層胭脂,哇哇叫了一下,「爹爹,咱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說,雲烈,趕緊過來,你兒子連下藥都知道了,讓我對你下藥呢!」

雲烈本來正指導萱姐兒畫畫,聞言走了出來,他一身冷意,眼神更是有些可怕,晟晟嚇的縮了縮腦袋,委屈噠噠地看向瑾哥兒,大眼胡嚕轉,死不承認,「我開玩笑呢!」

「玩笑也不行。」

小兔子崽子擺明了不是開玩笑。

見他到現在還耍心眼,瑾哥兒氣的不行,又揍了他幾下,這幾下,他一點兒力氣都沒留,小家夥的屁股頓時腫了起來,疼得晟晟恨不得一蹦一尺高。

妍姐兒跟萱姐兒聽到動靜跑過來時,他已經打完將人丟給了雲烈,「好好審問一下,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長大了還得了,必須嚴格教訓一下才行。」

他顯然動怒了,晟晟有些怕,見阿爹神色陰晴不定,爹爹又這樣,晟晟的眼淚啪嗒掉了下來,伸了伸小胳膊,「爹爹,我錯了,你別氣。」

原本還覺得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掉下一滴後,徹底沒了顧忌,見爹爹冷冷看著他,晟晟難受的不行,哭的小臉滿是淚,雲烈還沒審問就全招了,「我是在書上看的,就是書房第三層書架上,那本民間雜記上提過。」

小家夥才在學堂念了半年書,架不住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無聊時又喜歡翻一翻話本一類的,認識不少字,瑾哥兒像他這麼大時,認識的字還不如他十分之一多,說是在書上看得倒也靠譜。

再是書上看來的,也不能瞎學瞎用,讓瑾哥兒更氣的是他提起下藥時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自家兒子可以調皮,可以有心眼,瑾哥兒卻不希望他長歪。雖然這麼說矯情了點兒,瑾哥兒真是氣的不輕。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直以兒子引以為傲,喜歡他的單純可愛,結果他卻長成了一朵食人花,瑾哥兒不揍他揍誰?

妍姐兒拉了拉舅舅的衣服,見舅舅氣的夠嗆,柔聲安慰了幾句,「舅舅,有話好好說嘛,晟晟還小呢,就算犯了錯,咱們該教訓教訓,不能把他嚇壞了不是?聖人都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萱姐兒抿了抿,隱隱聽到什麼下藥,怕阿爹也動手,哥哥有的受,她走過去扯了扯雲烈的手,「阿爹,我畫好了。」

擺明了想拉走雲烈。

兩個女孩,都是他們疼寵著長大的,瑾哥兒嘆口氣,想到晟晟還小,理智稍微回籠了一些。

當然該罰還是要罰,因為他還要去學堂也沒法禁足,瑾哥兒罰他三天不許吃菜,這對一個小吃貨來說,懲罰自然很重,如果不是考慮到營養問題,瑾哥兒都想罰他個一年半載的。

不吃就不吃吧。

晟晟吸了吸鼻子,見爹爹沒那麼氣了,摟住他的腰不撒手,怕爹爹不疼他了,瑾哥兒將他拎到了板凳上,讓其他人都出去後,跟小家夥嚴肅地聊了聊。晟晟雖然認了錯,擺明是怕爹爹生氣,才認的錯。

他這次嚇得夠嗆。

小家夥不怕挨打,卻怕爹爹的冷臉,一連兩天小家夥都不敢笑,蔫蔫的,將爹爹說的話想了一遍又一遍,才有點兒明白爹爹意思,無非是不希望他變成一個陰險的小人,離不開陰謀詭計。

晟晟突然想到一句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小家夥沒那麼多壞心眼,有時候雖然愛投機取巧,耍耍小聰明,卻也怕變成爹爹嘴裏讓人討厭的人,反思了好多次,一直到第三天,見他確實認識到了錯誤,瑾哥兒才拿著藥瓶給去了他屋裏。

小家夥屁股腫了很高,爹爹不發話,他也不敢自己塗藥,上學堂時又一直坐著,總覺得腫的更高了。上課時都沒精神,老想趴著睡覺,清楚爹爹不喜歡他敷衍了事,才認真聽了聽。

瑾哥兒來時,他正趴在床上盯著書架出神。

「還疼?」

晟晟當然疼,這兩天走路姿勢都有些不對,以前可歡快,現在連看到夏杭都蔫噠噠的,打不起精神。

見爹爹拿了藥過來,晟晟連忙撅著屁股爬了起來,因為動作有些大,疼得他還嘶了一聲,他讓小家夥趴床上,將他褲子脫了下來。

晟晟還沒有害羞的心思,見爹爹一臉心疼,還可憐兮兮說了聲「爹爹,我不疼。」

瑾哥兒莫名又有些心軟,給小家夥塗完藥,將他抱到腿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又跟他說了說話。

直到瑾哥兒打算離開時,小家夥臉上又有了笑,「爹爹,那你還要給我生弟弟嗎?我想要弟弟。」

瑾哥兒笑了笑,「你去幫我說服你阿爹去?」

晟晟搖頭,隨口接了一句,「讓我去未必有用,你要想收到成效,不如讓萱姐兒過去,妹妹三天不吃不喝去求他,阿爹一準兒答應。」

說完小心看了一眼瑾哥兒的臉色,見爹爹沒生氣小家夥才鬆口氣。

瞧到他小心翼翼的神情,瑾哥兒莫名有些心酸,他拍了拍晟晟的背,笑了笑,「這個主意好,不然咱們讓萱姐兒試試?」

晟晟立馬來了精神,怕爹爹真讓萱姐兒不吃飯,又連忙說:「咱們偷偷給她吃,不讓阿爹看到,總不能真餓著妹妹。」

正說著阿爹卻走了過來,一身黑衣,神情冰冷,正冷冷盯著他。

晟晟頓時縮了下腦袋,撲到了瑾哥兒懷裏,喊了聲爹爹救命。小家夥臉上全是笑意,明顯沒有真害怕,瑾哥兒彈了一下他的腦門,「睡吧,明天早起還要上學堂。」

晟晟乖乖趴了下來。

*

一直到兩人回了屋,雲烈的神情還有些冷,他看了瑾哥兒一眼,想到前兩天麵前的人故意不搭理他,又無奈又有些想笑,他伸手將瑾哥兒摟到了懷裏,用下巴抵住了他的腦袋,「為什麼覺得讓萱姐兒來有用?」

「你不是最疼她?」

雲烈蹙了下眉,顯然不讚同,他對家裏的孩子明明一視同仁,萱姐兒跟妍姐兒是丫頭,他難免多了一分寬容,晟晟跟銘銘是小漢子,這才嚴格要求了一些,他疼孩子,歸根到底跟瑾哥兒脫不開關係。

又怎麼可能因為萱姐兒的求情,就拿瑾哥兒冒險?

雲烈心底莫名有些不舒坦,覺得瑾哥兒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半晌才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固然想要個小哥兒,這種想要的心理源自於有些遺憾錯過了瑾哥兒小時候,如果小哥兒的到來會讓瑾哥兒再次承受風險,他寧可不要。

他這句說得沒頭沒尾的,瑾哥兒卻突然懂了,他轉身將雲烈摟到了懷裏,揉了揉他的胳膊,覺得自己真有些過分。

這裏是古代,醫學落後,生孩子難產的確實不少,偏偏他們家族又容易懷雙胎,這次懷了雙胎,萬一下次是三胎呢,這次運氣好,萬一下次偏偏難產了呢?

誰也說不清。

雲烈不敢賭,不過是怕失去他,他卻嫌他不敢承擔風險。這一刻,瑾哥兒莫名有些後悔,不該故意不理他,他心底清楚,如果自己堅持,雲烈肯定會妥協,所以他才這麼肆無忌憚,瑾哥兒十分後悔。

這兩天他沒睡好,雲烈何嚐睡好了,現在家裏都這麼多孩子了,又何必非要個小哥兒,人生哪能沒有遺憾,就算懷上了,小哥兒也不是說有就有的,不是嗎?

瑾哥兒是真想通了,緊緊摟住了雲烈的腰。

「我是不是特別任性?」

見他妥協了,雲烈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沒。」

他親了親瑾哥兒的唇,忍不住將他推到了門上。

二十歲的瑾哥兒褪去了少年獨有的青澀,多了分成熟的魅力,他心善又明事理,會教育孩子,也有自己的是非觀,麵對惡人也不會一味縱容,也隻有在自己麵前會耍一下小脾氣,說到底也是想滿足他的心願,這樣的瑾哥兒,他怎麼愛他都覺得不夠,又怎麼會認為他任性。

他用熱情代表言語,封住了瑾哥兒的唇。

每一個親吻,無不在告訴他,他有多在乎他。

瑾哥兒被他親的渾身酸麻,靈魂都有種要燃燒起來的感覺,他摟住雲烈的脖頸,也回吻了回去,覺得真好,有這樣一個人,能一直陪在身邊對他一心一意,真好。

瑾哥兒嘆口氣,盡管還是遺憾沒能要個小哥兒,但是人生不就是這樣嗎?明明出了車禍,他卻沒有死,反而遇到了雲烈,這是他最大的幸運。

應該知足了。

兩人都有些激動,摔進床上時,被縟都重重地陷了進去。

夜漫漫無邊,房子裏偶爾傳出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瑾哥兒不受控製地有些顫抖,身體收了一下,雲烈對他完全沒抵抗力,沒能及時抽出來就發洩了出來。

雲烈有些懵,快感還沒散去身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想到第一次兩人就一擊即中,瑾哥兒也有些傻眼,他該高興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祝福,愛你們麼麼噠,明天繼續粗長,仍舊十二點半左右發表,